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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些日子外頭要不平靜了,我若晚了時辰回來,你不必太過擔心,隻管早點睡就是。”

阮芝盈哪裏不懂這附近就要開始不平靜的理由,而恰恰好她也就是因為這個才特地等著他的。

她小心地覷了他一眼,有些不安地攪著手指,“我知道,所以明兒個我想回村子裏去看看……”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停了半晌沒聽見他的回應,忍不住抬頭看他,一臉小心翼翼的模樣。

易穆德的臉色果然不怎麼好,他眉頭微皺,不明白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出要回阮家村。

“現下冬日要到了,你是在這裏長大的,外頭是何情況我就不多說了,你現在回去我不放心,要不過一陣子吧。”

一聽他不讓自己回去,阮芝盈有些急了,“不成!”發覺自己的口氣太過強硬,她有些結巴的試著補救,“我……我是說……再過些日子若下了雪還是落了霜,路就更不好走了,還不如現在就回去瞧瞧。”

易穆德還是不說話,隻是心裏頭不免產生疑惑,他一直以為她打小日子就不好過,所以自從她出嫁後,幾乎沒再帶她回阮家村過,扣除了三朝回門那一回,這還是她第一回主動說要回阮家村。

他其實並不希望她繼續跟阮大春那貪婪的一家子來往,他可是還記得牢牢的,當日談聘禮的時候,那阮大春可沒少開口,還口口聲聲說不是他們要,而是要為侄女攢嫁妝,偏偏阮芝盈嫁過來時,她的陪嫁幾乎沒有多少,這說明了什麼?

哼,除了被那家子貪墨了,他還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說的也是,隻是你大伯那兒……”易穆德不太好說阮大春一家子的壞話,所以最後還是沒多說什麼,“若是受了委屈,提早回來也成,我讓明月陪著你一起回去,有什麼事情也好有個照應。”

說完,他緊皺著眉頭,捏了捏鼻尖。

這陣子以來,每天得到的消息還有讓人打探的事情一件件的報上來,一開始他還日日想著自己家裏的小媳婦兒,可也不知怎麼搞的,隨著事情越來越多、越來越忙,他忽然覺得沒有天天見到麵似乎……也沒那麼糟。

起碼不用像現在這樣,連句爽快話都不能說。

那謊言如今已成了壓在他身上的枷鎖,一層一層綁縛著他,讓他快要喘不過氣來,才有了幾日見上一麵似乎也不錯的念頭。

本來剛剛見到她在屋子裏亮了燈等著他回來,心裏還有些愧疚,覺得自己這幾日的想法真的很不應該,可是隨著兩個人開始說話,那種拚命壓抑著原本性格的壓迫感又逐漸上升,讓他頓時感覺無比的疲憊。

不隻是身體上的,而是打從心底散發出來的累,他有種想不管不顧,直接就把所有事情都挑明了說的衝動,可最後一絲絲理智還死死的壓著他,警告他不準輕舉妄動。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無意間表露出不耐煩的態度時,同時低下頭去的阮芝盈臉上也充滿了厭煩和無奈。

她同樣也在心中問著自己,這樣的日子到底還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說每一句話都要經過深思熟慮,連吃頓飽飯還得偷偷摸摸地吃,每日裝著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簡直快累死了。

她現在就已經快受不了了,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她一個沒忍住,說不定就會暴露了最真實的自己,就如同剛剛一樣。

類似的想法在兩個人的腦海裏轉了一圈,可臉上依然帶著各自的溫柔和賢淑,隻是周圍的氣氛陷入了沉默,兩個人之間居然找不到任何話題,最終隻能呐呐的說了“早些歇息”的客套話後就各自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