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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大春歎了口氣,山匪一年一年的剿,偏偏這是個來錢快來糧食也快的路子,一旦嚐到了甜頭,一個個哪裏肯輕易放棄,這不每年都說要剿匪,可是好些年過去了,這匪還是在山上,每到了冬日就成群結隊的下山洗劫,有些良心的隻搶了糧就走,可也有些不擇手段的,糧搶了,人也殺了,整個村子剩沒幾個活口。

尤其是前一年的山匪,也不知道是哪裏過來的,據說之前就已經有犯過幾次大案,在山林間招兵買馬後,成了一點氣候,一下山就把三十裏外的甜水村給趕盡殺絕,屍橫遍野的慘狀讓當初見過的人好幾個月都回不了神。

阮大春沉著臉,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阮家村先前之所以能夠沒受半點山匪的災,大夥都知道是因為什麼,隻是今年到底狀況不同了,所以等天一冷下來,看情況不對就一起到他家裏,商量著今年該想個什麼樣的對策來因應。

隻是幾個大男人想了半天都沒想出個法子來,隻有一個一直默不作聲的漢子,粗聲粗氣的說著,“要不咱們再請……”

“閉嘴!”阮大春在那人還沒說完話之前,就先把他的話尾給止住了。

他瞪著那個漢子,沉著聲道:“大柱子,做人要憑良心,前幾年那些山匪都不敢來咱們村子,為的是什麼,別人不知道,村子裏的人難道還能夠裝不知?就是做牛做馬這些年也夠了,咱們幾個大老爺們難道還比不上一個人?那咱們這些年的飯不都白吃了!”

阮大春看了看屋子裏的其他人,平複了下因為剛剛一連串指責而加快的呼吸,繼續說著,“我知道不隻大柱子,肯定有許多人有一樣的想法,我也老實說吧,就是我屋裏的婆娘都這麼想,可這做人啊……真的不能沒了良心啊!咱們村子裏想來是不會出這種人的,你們說是不是?”

說是詢問,可是那銳利的眼神一看過去時,年老的長輩歎著氣,幾個比阮大春還年輕的則是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一時之間氣氛就沉滯了下來,最後還是位一直沒開口說過話的老太爺發話了,“咱們這些年都安安穩穩的,就是入了冬也沒在怕,你們瞧瞧其他村子,先不說那甜水村,就是你們自個兒婆娘的娘家,哪個沒被搶過?說到底也是這些年我們日子過得太好了,才會把指望都放在別人的身上。

“今兒個這事,我就倚老賣老的說上一句,咱們村子裏的漢子不少,組了個巡邏隊,早晚都在村子四周巡防,家裏的老弱婦孺看是要挖地窖還是想其他的法子,以免如果真的出了意外可以好好安置,至於到最後是隻損了糧食還是連人命都得賠進去……那就看天意吧。”

說罷,那老太爺就不再說話了。

阮大春感激地看了看他,也覺得這法子不錯,就看向其他人,把老太爺的建議又說了一次,還詳細了內容,像是幾個人一輪,一次看守的時辰多長等等。

等到說清楚之後,幾個男人各自離去,隻有老太爺在臨走之前,還拍了拍阮大春的手。

“行了,你這村長做到如此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這個村子是大夥兒的,總不能把村子的安危全都壓在一個人的身上,而其他人卻隻想著坐享其成,你說是不是?”

說完,老太爺慢悠悠地走了出去,阮大春歎了口氣,再次望著天,幾次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唉,隻希望他做的決定是正確的吧。

日落時分,提著大包小包坐在牛車上的阮芝盈終於回到了阮家村,當她敲響了阮大春的屋門時,所有人正準備吃飯,看見她站在門外,阮大春一開始是驚喜,但隨後見到隻有她一個人回來,忍不住又是一陣斥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