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啟帝忿忿想著易穆德這臭小子就算人不在京裏,還是不斷給他惹麻煩時,外頭傳來內侍的通報聲。
“皇上,寧遠長公主在外頭等著了!”傳話的是天啟帝身邊伺候的老人,早已經不做這種跑腿的活計,如果不是看著長公主的臉色不好,隻怕也不會特地跑進來通傳,提醒皇上他這長姊現在可不好應付。
“朕知道了。”天啟帝歎了口氣,讓人將宛心玉給帶進來。
“真是的!穆德這臭小子,連出了京都不消停,現在光是一封信就鬧得長姊直接衝進宮裏來,到時候要是真的把人給帶回京裏……”
宛心玉這時候也已經踏入了殿中,天啟帝看著她臉上從未有過的憤怒神色,心裏已經開始想像易穆德把人帶回京裏後,長姊會有什麼反應了。
唉,就算是身為天下至尊,這家務事也同樣難斷啊!
京裏因為易穆德的信而雞飛狗跳時,他也同樣用差不多的消息把阮芝盈給震得七葷八素的。
“什……什麼?”阮芝盈覺得自己剛剛聽到的太過震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連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她雖然在婚前就已經有心理準備,嫁人之後,有朝一日會隨著他回到原籍去,可是她沒想到會這麼突然。
而更驚人的是,她的夫君剛剛說,他的父母是當朝長公主和駙馬,換句話說,當今皇上就是他的親舅舅。
“我剛剛聽錯了嗎?還是你在開玩笑?”她臉上閃過一抹茫然。
易穆德在山中幾日,出來後又審了山匪好幾日,直到這次剿匪落下終幕,好不容易可以和自己的小媳婦兒纏綿一會兒,結果卻收到讓自個兒立馬回京的消息,他光想著該怎麼好好和她解釋都來不及了,哪還有閑心開玩笑。
畢竟他母親……那性子就是當今皇上偶爾都會怕她。
母親最是講究規矩和出身的,這也是他為什麼之前不敢告知自己已經成親的原因,就怕把親娘給氣出個好歹來,那他可就太不孝了。
不過,他那封準備回京的信應該也到了,自己一個人出門,結果回去的時候多帶一個人,不管怎麼說還是得提一提,現在就算擔心自己親娘可能會被氣出個好歹來,似乎也太晚了。
“我哪裏有閑情逸致開玩笑,過不了幾天,等山匪這案子交代完畢,我們就要離開這裏了。”他正經地看著她道。
在前頭他是皇上外甥的消息轟炸下,阮芝盈本來以為不會再有更震驚的了,可是當他斬釘截鐵的說他們真的要離開她熟悉的環境時,她還是忍不住又被嚇了一回。
要離開阮家村、離開西南?阮芝盈覺得這個消息可能比自個兒的夫君從一個普通的小秀才變成兵頭子,接下來又變成皇帝的親外甥更讓她無法接受。
她打小就生活在西南這塊地兒,最遠都沒踏出過鎮子,就是有人說翻了山之外的縣城有多好,她也從來沒動過心。
可現在,她不僅僅要離開西南,離開疼愛她的大伯一家人,居然還要千裏迢迢地往京城去嗎?
光想她都覺得心慌。
“不能不去嗎?”阮芝盈眼帶期待的望著他。
“你覺得可能嗎?”他以為她是怕自己不受公婆喜歡,溫柔地拍了拍她,“放心吧,家裏人都好說話得很,你不用怕,再說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難道大伯娘沒這樣跟你說過?”
易穆德自從上回兩個人把許多話給說開後,就清楚一開始她嫁進門時那溫良賢慧的模樣還有許多規矩,都是大伯娘耳提麵命的,如果不是這樣,她哪裏能夠乖乖地聽話裝樣,把他都給糊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