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現在讓她再回去她也不願意,隻能吃了悶虧,又聽見這些人說的閑話惹惱了她,她就沒必要忍了。
夏侯彧聽到她說的話微微動容,但又覺得她這樣未免太張揚,他自然是可以不在乎的,可她一個小姑娘就算不考慮名聲,也該考慮這些話一旦傳到胡侍郎家耳裏,對方會私下找麻煩的危險。
然而雖然這麼擔憂,他仍沒有阻止她。
或許是感受到她不隻是在替他說話,也是在替她自己出一口氣吧!
罷了,事情既然因他而起,他也就順手替她處理幹淨,以免她今日好心替他抱不平,日後卻惹來無妄之災。
他放下了杯子,清俊的臉龐沉下,淡淡掃了那些本來就被噎得無話可說的人一眼,“本侯不知道原來自己如此的不知長進,莫怪胡侍郎家得悔婚在先,免得讓自家閨女以後掙不出一個好前程了,看來,我還得進宮一趟,問問皇後娘娘,胡侍郎的女婿究竟是多麼的有出息,連我一個侯爺也被壓上一頭?”
這話一出,那些在背後說閑話的人更是連喘氣都似乎放輕了氣息。
他們不過就是瞧著一個瘸子來這兒喝茶,就聯想到最近挺有名的安樂侯,也就碎嘴了兩句而已,誰會想到,說曹操曹操就到,一個侯爺居然也在路邊的茶水攤子喝茶?
要是他們早就知道本尊在旁,打死他們也不敢多嘴多舌啊!
眾人心裏忐忑不已,恨不得賞剛剛大放厥詞的自己幾個巴掌。
人家再怎麼不爭氣也是一個侯爺,還是皇後娘娘的親弟弟,哪是他們這種小老百姓能夠隨意指摘的。
莫湘蕾挑了挑眉,看了看那個一臉雲淡風輕的男人。倒是想不到,在傳言裏大概要氣憤欲死的男人居然這麼從容。
茶水攤的攤主沒想過自己的攤子能夠迎來這樣的貴人,手足無措的幾乎要哭了,對於其他說閑話的人他恨得半死,就怕貴人一個不悅,他這小生意就別做了。
夏侯彧其實沒想過拿這些人真的如何,看那些人隻差沒抖得跟鵪鶉似的,他也就放下了銀錢,慢悠悠地站了起來,離開。
莫湘蕾看著那個人揮走了一個小廝的攙扶,心裏頭有點騷動,就像是學了一種新針法那樣。
他明明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知道的走人,可卻還是站了出來,說了剛剛那些話……莫湘蕾不笨,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她。
如果他真的想找皇後娘娘去問罪那個悔婚的胡家的話,早就去了,哪裏還會等到現在,像是耀武揚威似的在路邊說這等話?
他是怕她剛剛一時衝動說的那些話,會替她惹來禍事,所以幹脆站了出來,就算有人要追究今日的事,有他這個當事人在場,誰還會記得她這個小女子?
那個連臉都不敢露的左書凡跟安樂侯一比,真是高下立判。
她如此一想,心裏頭忍不住歎氣,人果然是不能比較的。她不禁在心裏下了個結論。
看著那人慢慢地走出自己的視線,莫湘蕾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了,就這樣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後。
邊走著她邊想,是要就這樣分開,維持萍水相逢的緣分,還是幹脆主動上前去說些話呢?
要說話題也是有的,他們不都剛被人悔婚了嗎?或許他們可以交流被毀婚的感受?
她胡思亂想著,直到鼻子硬生生地撞上了一堵肉牆,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個兒的跟蹤行為被正主抓個正著。
“姑娘還有事?”他都要一路走出城去了,她還像是失了魂一樣跟著他走,讓他不得不停下來問問她到底要做什麼。
“沒事。”莫湘蕾摸了摸自己的麵紗,確定還穩穩地掛在自己的臉上後,佯裝平靜的回著。
“那……”
當夏侯彧還準備耐心地問她是不是沒有地方落腳,莫湘蕾低頭看著他的衣襟,突兀地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