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口形無聲問道:“主子為什麼要我們每小半個時辰就把西跨院的事說一遍,好像故意要說給誰聽。”
“閉上你的嘴,主子命令,咱們照做就是。”
“每天都這麼來個幾遍,到底何時是個頭啊?我實在不明白主子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這個月來重複無數遍的對話,她連作夢都會嘀咕上幾遍,她那口子都說她魔怔了。
“你要能明白,你就是女主子了,哪還會在這裏混?”婆子念了她一句,身為王府最底層的人,隻要把主子吩咐下來的事情給辦妥,就萬事大吉,要出了差錯,就算剝層皮都不夠。
薄縹緲萬萬想不到,自己一進攝政王府的大門就被盯上了,她更想不到茶房也是君卓爾安排的人,打著前鋒,正想釣她上鉤呢。
這時代的科技不發達,要是有她以前用慣了的“機器屠夫”在手,一個按鈕下去,對上衛星網絡,就能快速辨識人臉,鎖定建築物的援救,炸掉牆壁,入侵建築物,不會像現在東西南北向還得靠自己判別。
但她多少還是知道古建築物的走向方位,一般百姓的民宅就算了,像這些個皇室宗親的宅子都得按製來蓋的,隻要跟著中軸線走,大約就能弄清楚它的格局。
花兒和大娘是下人,下人多住後罩房,可她們又不是王府的人,也就是說她們這會兒可能在西跨院的某個院子。
她剛如樹葉落地無聲,哪知霎時遲,那時快,天羅地網鋪天蓋地而來,薄縹緲臨機應變,快速敏捷地抽出窄袖中削鐵如泥的匕首,便往繩索劃去,隻見粗大的繩索瞬間瓦解,接著幾個身穿製服的侍衛包圍了過來。
shit!她中了圈套!
見她勢如破竹,三五個大男人都不是她的對手,小小身形快如閃電,一下劈斷侍衛手中的長劍,一下從兩人之間挪移過去,渾身上下散發一股剽悍、堅韌果斷的氣勢。
從屋裏走出來的君卓爾眼底一片震撼之色,手一揮,侍衛護院如潮水般退了個幹淨。
“想不到薄小姐有這麼好的功夫,真教人開了眼界。”他很快恢複平靜,眸光幽深似海,嘴角帶著點弧度,微微笑著,他穿著一襲絳紫色的紗袍,在明亮如晝的火把照映下,襯得臉色格外白晰,漆黑修長的眉毛、黑玉般的眼睛宛如綴在上麵的寶石,閃閃發光,他的唇微微彎著,帶著捕獲獵物的笑。
他的一切都顯得那麼雍容、閑雅。
薄縹緲摸著良心說這廝長得的確好看,她沒忍住又多看了幾眼,但說到底,她和這個君卓爾一定是命裏犯衝,隻要碰到他都沒什麼好事。
薄縹緲把匕首收了起來。“原來我這是自投羅網。”
成王敗寇,敢作敢當,她向來很知道在什麼時候該認輸,什麼時候要勇往直前。
“我是想過你會以什麼樣的方式拜訪我的府邸,但沒想到這麼的出乎我意外。”那些個布置什麼的,都隻是為了預防萬一,沒想到,她還真是那個萬分之一。
看起來他不隻要重新評估這女子,而且,他捏緊了拳頭,很想把薄縹緲抓起來狠狠打一頓屁股,肚子裏有了孩子的人還這樣翻牆摔打折騰……要是傷了孩子,傷到她自身……君卓爾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既然來都來了,進來喝杯茶,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她身上的謎題太多,他都想一一破解知道,問個明白不可。
明明是個世家養出來的大小姐,居然能隻身遠從朱家角那個偏遠村莊來到京城,按他想,早該在半個月前她就該出現了,她又拖了小半個月這麼久,老實說等著收網的他還真的心浮氣躁了起來。
若非知道她肚子裏有了孩子,他不敢輕舉妄動的派人去攔截,隻能采取最消極的守株待兔,否則這會兒的她是該在府邸好好的享福,不是如今這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