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見女兒如此,怎麼會不心疼,趕緊抱住她安撫道:“蓮兒不哭,有娘在呢,這次保管要了這小賤人的命,連她的小崽子哪個也別想踏進藏錕城!”

葉蓮連翻找帕子也顧不得了,扯了袖子抹了眼淚,惱道:“娘可有什麼好辦法?爹爹護著她也罷了,我絕對不能讓她再把王爺搶走!”

陳氏對女兒也是恨鐵不成鋼,伸手點了她的腦門罵道:“你也是個沒用的東西,怎麼就讓那小賤人爬上了床,算算日子,她就是那晚懷的孩子,若是你同王爺圓房,今日也許就是你生了嫡子和嫡女了。”

葉蓮委屈得又要掉眼淚,“娘,誰想到會變成這樣啊,我同王爺一路同行,每次要圓房時總是被耽擱,莫不是衝到什麼了,改日娘去廟裏替我求個平安符吧。”

“這個以後再說,眼前先把這小賤人和小崽子處置了。”

陳氏沉吟半晌,倒是真被她想到了一個借刀殺人之計,她示意女兒近前,低聲說了幾句。

葉蓮越聽臉色越亮,最後止不住地連連點頭,讚道:“娘這主意好。”

碧桃站在院子門口,見到洪公公身邊的小太監來請,趕緊進屋通報。

葉蓮已是重新上了妝,換了衣衫,但還是輕易能能看出眼睛紅腫著。

左元昊見了,還以為她是歡喜自己平安歸來,也沒多問。

一路無話,馬車踢踢踏踏很快就到了王府,偌大的宅院,重新迎回了主人,所有丫鬟婆子、太監小廝齊齊跪在門前磕頭恭迎,各個都是激動不已。

沒有主子的奴才就是最悲慘的奴才,特別是擔著外聯職司的幾個管事,平日裏在都城見到三品官輕易都是不肯低頭的,這段時日卻是如同喪家之犬,跟個商戶說話都得賠著小心,如今主子回來了,他們如何會不歡喜?

左元昊再回自家府邸,心下也有些感慨,一揮手賞了眾人每人二兩銀子,更是惹得眾人齊齊歡喜高呼謝賞。

沒過半個時辰,聽到消息的各家皇親,還有平日交好的朝臣,紛紛乘車親來拜望,王府頓時就熱鬧起來,門前車水馬龍,引得眾多閑人聚過來駐足議論。

葉蓮指揮著丫鬟仆役準備酒席,伺候茶點,偶爾閑下來還要了最近幾個月的賬冊查對,倒也忙得不行。

終於熬到晚上,葉蓮泡了鮮花澡,抹了香脂膏子,冒著染上風寒的危險穿了半透明的紗衣,就等著王爺回來安歇。

可惜,前邊卻傳來消息說,王爺今晚歇在書房。

葉蓮氣得抓起茶盞就要摔,想想這裏不是娘家後院,又恨恨地放了下去,但她也不是個蠢的,就這樣罷手,想了想就披了大氅去了書房。

左元昊累了一日,剛脫了外衫準備洗漱,突然聽得葉蓮過來就下意識皺了眉頭,但也沒讓人擋了就是。

葉蓮嫋嫋婷婷走進門,恭敬行了禮,小心翼翼打量著左元昊的臉色,嬌聲說道:“王爺,妾身怕你今日太累,特意燉了一碗參湯,您喝幾口可好?”

左元昊想起當日那杯可疑的參茶,還有那些因為掩護他逃走而死去的護衛,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你這碗參湯,本王可是不敢喝。”

洪公公本來站在門口伺候,一聽主子話音不對,趕緊避了出去,於是屋子裏就剩了夫妻倆。

葉蓮幹脆撲通跪了下來,嗚咽著哭倒在左元昊腳下。

“王爺,妾身有罪,妾身平日不該太嬌慣春夜和細雨兩個,讓她們忘了本分,隻是她們也是見妾身遲遲沒與王爺圓房,這才背著妾身在那晚的參茶裏下了些助興的藥。妾身回到藏鯤城後知道事情原委,當時就把她們處死了。妾身是日夜求神拜佛,長年吃素,就盼著王爺平安無事。

“嗚嗚,妾身知罪了,如今王爺歸來,妾身……妾身再無牽掛,妾身……懇請王爺準許妾身出家為尼,以贖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