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偶然獲悉為了給我治病動手術,戴偉倫不顧自己身為督軍的顏麵,當眾給別人下跪,足足跪了三天三夜。因為擔心手術中出現什麼意外,偉倫打著點滴陪在醫生一旁,不眠不休十二小時。醫生提出手術後,如果我的身體恢複不太好,到時候可能要換腎,偉倫立馬提出換他的腎給我。
唐烈,我欠了你很多,但有一輩子去償還。我欠了偉倫太多,卻無力去償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用我一半的生命去讓偉倫獲得自己的幸福。所以,請你帶我一同去見他,好不好?
“……”
過去,唐烈對這些並不知情。雖然深知戴偉倫和自己一樣深愛著寒瑜,但是唐烈從不了解戴偉倫對寒瑜付出了這麼多。難怪那天,戴偉倫撕心裂肺的告訴自己,你再痛也痛不過我。
如今,獲悉所有的付出,唐烈竟然對素來被自己視為對手的戴偉倫有了深深的敬意。沒有刻骨銘心的深愛,戴偉倫不會對寒瑜做到這般地步的疼愛。敬佩的同時,唐烈也很羨慕。她曾經最為痛苦的五年,戴偉倫卻能夠陪伴在側。
也許很多人以為,在三個人的愛情裏,戴偉倫輸了。可唐烈卻不這麼認為。盡管戴偉倫是沒有得到過寒瑜的愛,但是他贏得了寒瑜一生用心的銘記。
他停下腳步,心疼的拂去她眼角的淚水,緊緊的摟著她,伏在她耳畔,聲音顫抖的做出許諾:“寒瑜,我們一起去。”
早知唐烈會為自己而妥協的結果,她伏在他肩膀,痛哭起來。愛上唐烈,就會傷了偉倫的心,顧及偉倫,就會傷了唐烈的心。她真的左右為難,親情和愛情一旦被放上了天平,很難平衡和割舍。
有時候,哭泣才會釋放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情緒。或許,哭出來,她可能會好過一點。所以,他沒有阻止她。
“唐烈,我很自私對不對?”她哭了好一會,才止住哭泣,眼眶紅紅的問著他。
寒瑜,說起自私,你遠遠不及我的。你要是真的是自己所說的那般自私,該有多好。你不會為了顧及別人而傷害自己,不會為了成全別人而委屈自己,不會為了償還別人而忘記自己。
其實,說到底,你就不夠自私。當初你若是自私一點,隻想著自己的利益,或許你不會經曆那麼多痛苦的磨難。現在你若是自私一點,隻想著自己的感情,或許你不會深陷我們的情感漩渦。
你總是給自己貼上自私冷情,淡漠疏離的標簽,令人覺得你就是這般的冷情無心,不近人情。傻瓜,殊不知,真正自私的人是絕不會讓人覺察出自己的自私行徑。哪個像你這般,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有多自私。
他輕輕撫著她的長發,嗅著她身上特有的香味,目光盡然深情,落地有聲:“沒有,你在我心裏從來都沒有自私過,反觀你的丈夫倒真是很自私。你有這樣自私的丈夫,是不是很讓你頭疼?”
唐烈,你怎麼會讓我頭疼呢?你說我並非自私的人,試問,你又何嚐自私過呢?正因為你不自私,才會對我一再讓步包容;正因為你不自私,才會為我受盡折磨;正因為你不自私,才會愛我義無反顧。
她說:“唐烈,我想,上輩子你一定做了很多壞事,所以上天才會懲罰你遇見並愛上我。”
他卻說:“不,恰恰相反。我想,上輩子我應該是積了很多福,才會在這輩子花光了所有的運氣隻為遇見並愛上你。”
原來在他心裏,竟把她想得太過美好了。他說,花光了所有的運氣隻為今生遇見並愛上你。那句話如陽春三月的初陽,微風和煦中夾雜著暖人心脾的告白。她眉目低斂,語氣溫和:“唐烈,其實,有件事我並沒有向你說實話。”
對於顧曉音和方謹的事,她有隱瞞。她們並沒有死,隻是換了一個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
還沒等她說完,就聽到他靜靜地開口:“我的心很小,小到別人的生死,我也不能去在意。作為你唯一的丈夫,我隻想讓你活得開心快樂而已。”
果然他已經猜到她們活著的事實,明知卻放任不管,也是為了成全自己。唐烈,謝謝你。愛我如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