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是要去哪啊？”聽見兩位要走，一旁的大叔關切地問“這涼川的雪時大時小，一下就是千年，從北燼變成一片荒原便是這樣子，不會停的，你們倆可千萬小心，不要落入那迷障之中了啊。”
“迷障？”海棠嗆了一口酒，皺了皺眉頭道“謝謝大叔關心，不過這迷障一事，可否請你告知一二。”
“我也不是太懂，隻是之前聽別人講過一些。”大叔笑了笑，搓著手說“據說北燼是受了詛咒才變成這樣的，之前雖為西北邊陲之境，卻也因挨著昆侖得了不少仙氣，古廟祠堂不少，前來朝拜祭祀的人也多。不過壞也壞在它離昆侖太近，到底變成這副樣子。”
“此話怎講？”海棠雖說是司命的徒弟，六界的事也算知道個大概，可這一段原本天命書中就記錄得不大清楚的，饒是她整理了幾遍都還是空白。
“這昆侖山的主人原是雪妖白伊，一則與羽人神鳥一起守護雪山至清至靈之地，二則執掌妖界驅逐邪魔保護人界太平安寧。於是人們感激雪女的庇佑，前來供奉朝拜。誰知有一男子前來供奉朝拜時居然心術不正褻瀆雪女，白伊勃然大怒覺得人才是這個世上最自私貪婪的無靈之物，於是毀了所有廟宇祠堂，冰封了北燼。後來雪女不知去向，北燼年複一年，就變成了如今冰凍三尺的涼川。”中年大叔一邊講一邊注視著海棠的表情
聽大叔說完一席話，海棠恍然大悟，原是雪女的原因，所以天命書上才未曾提及涼川的由來。不過倘若真像他說的一般，隻是有一個凡人口出狂言觸怒了白伊，白伊大可將他殺了，也不至於冰封城池遷怒於其他人，所以說北燼的荒蕪定與雪女的離去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海棠心中疑惑，坐在一旁抱膝不語，連眉間的花鈿佩戴得不牢靠被風吹落在地也未曾發覺。
“姑娘，你眉間的花瓣可是生來就有的？”大叔微笑著問道，海棠兀自沉思，隨口一答：“師傅說我生來便是如此，是塊胎記。”
大叔楞了一下，微笑也顯得有些僵硬，正欲詢問其他事時，被一旁一直沒有言語的沐陽攔下。
少年微微笑著，麵上帶著些許對長輩的尊敬與對陌生人的疏離：“敢問大叔您貴姓啊？”
“免……免貴姓陳。”大叔顯然沒有料到少陽會突然打斷自己與海棠的對話，不免一愣。
沐陽笑笑，低頭給海棠佩戴好額上花鈿：“剛才真是多謝陳叔叔了，我與內人在城中迷路，辛虧被您發現才得以獲救，不知您和您的隨從是要去哪裏啊？”
隨從！大叔瞳孔微縮，右手移到股側沐陽海棠看不見的位置上，人群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少陽臉上。
沐陽依舊麵色不改，一把摟過海棠，一派溫柔夫婿的模樣，對海棠說：“夫人，你就別和我置氣了，你看我倆都跑出來一天一夜了，咱們還是快回扶風吧，不然娘和孩子都要等著急了。”
海棠早就發覺氣氛怪異，想到沐陽定不能無緣無故地編出這樣一番話來，一定是叫他發現了什麼。於是板著臉回應道：“今日看在這麼多大叔大伯的麵子上，我便不與你計較。既然如此，我看我們還是趁著雪小，速速啟程吧！”
“太好了太好了，謝謝娘子寬宏大量。”話語間兩人收拾好衣裝，起身便欲離開。
誰知，沒走兩步，身後便傳來了大叔的聲音：“站住，你們兩個不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