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哼了一聲,嗤之以鼻道:“皇兄您還是保重龍體要緊,這等無稽之談,臣實難相信。”
唐文宗李昂著急道:“咳,咳,咳……吾豈會騙你!高祖父德宗當年也絕不相信,直到被劉日安的庶子手持赤霄劍挾持,親眼見到劍身發出氤氳的紅光,將宮中無數武藝高強的侍衛盡數隔空斬殺於地。咳,咳……後又得奏報,劉日安的庶子按約快馬奔赴維洲,以赤霄劍一舉擊敗圍攻的數十萬吐蕃大軍,吐蕃自此不敢再大規模襲擾邊境,此後才有了吾等父皇穆宗與吐蕃的長慶會盟,西南邊疆才有這幾十年的太平。咳,咳,咳……”
李炎聽到此處,看著李昂病入膏肓的模樣,思索:“皇帝行將就木,此時應不至編誑於我。”
於是說道:“皇兄所言,臣自當相信。”
唐文宗李昂緊緊握住李炎的手,囑咐道:“咳,咳……切記此事,宦官幹政,藩鎮割據,皆因士族門閥所引發。務必鏟除士族門閥,否則,大唐必亡!咳,咳……咳,咳,咳……”
李炎點頭應允,心中卻不以為然:“士族門閥是禍端這倒沒錯。但這皇帝口耳相傳之事,事發這等久遠,未必可信。還有什麼八朝、九朝的,也早著呢。”
文宗囑托完畢,長出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駕崩了。
正月十四日,李炎受冊於正殿,在靈柩前即皇帝位,是為唐武宗。
他站在殿上,望著下方的群臣,心中滿是豪情。
“這皇位終究還是我的了!哼,士族門閥之事雖煩心,但八朝之約尚早,怎及得上宦官之憂迫在眉睫?且看我的手段!”
不覺躊躇滿誌。
次日,便是正月十五元宵節。
曹州的一戶莊戶人家,陽光斜照在破舊的院牆上。
突然,一個鄰人神色慌張地衝進門來,大聲叫嚷著:“不好啦!老黃!你們家兒子出事了,和人打架,馬上要被打死了!”
那聲音尖銳刺耳,仿佛要劃破這小院的寧靜。
屋內的老婦頓時大驚失色,臉色煞白,急得聲音都變了調:“宗旦!快!我們快去看看兒子。”
戶主是一個健碩的老者,原本正坐在凳子上喝茶,聽到這話,眉頭緊皺,把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怒喝道:“紅娘你急什麼!這臭小子,打死正好!”
話雖如此,可他的身子卻迅速地站了起來,邁著大步往外走去。
他們安頓好其他子女,跟著鄰人一路小跑,來到了打架的地方。
隻見一個頭發蓬亂的男子,低著頭,隻望見頭頂的發髻,騎在另一個男子身上,拳頭如雨點般落下。
被揍的那人雙手胡亂揮舞著,哭喊著:“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可打人的男子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反而打得更重了。
四周還有兩對人在扭打,地上還躺著好幾個人,都在捂著傷處,哭爹叫娘,一片狼藉。
老婦心急如焚,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緊緊拉住那揮拳的漢子,哭求道:“別打了,別打我兒子啊!”
那打人的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站起身來。
老婦伸手撥開地上那男子捂住臉格擋拳頭的手,口中說著:“巢兒啊!叫你別打架,你偏不聽,你看看,要被人打死了。”
那男子放開阻擋的手臂,困惑地望向上方的老婦,臉上的肌肉還在微微顫抖。
老婦一愣,仔細一看:“咦,不是我的巢兒啊!”
就在這時,身後的老者一個箭步衝了上來,伸手對著那打人的漢子砸去,怒喝道:“黃巢!你這小子又欺負別人!”
老婦這才反應過來,抬起頭來,見這打人的正是自己的兒子黃巢,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她轉過身,對著鄰人埋怨道:“你倒是看準了再報訊啊,我說呢,我家兒子怎麼會被別人打?還要打死了!”
那鄰人一臉無奈,拉起地上的男子,幫他拍掉身上的灰土:“田大姐!我要是不這麼說,你和老黃會趕緊來嗎?你們不來,我兒子就被你們家黃巢打死了!”
黃宗旦和田紅娘滿臉尷尬,連連賠罪:“對不住,對不住啊,都是這小子的錯。”
鄰人得理不饒人,叫嚷著要報官:“我這就去報官,讓官府來抓你兒子好好治罪!”
田紅娘急了,哭求道:“可別啊!可別報官啊!我們黃家可不能惹上官司啊!”
黃宗旦趕緊上前從兜裏掏出一些錢,塞到鄰人的手裏。
鄰人接過錢,臉色頓時緩和了:“算了算了,這次就饒了他。”說完,和被打的人互相攙扶著回去了。
一旁扭打的兩對人見此也都收了手,其中兩人拍著身上的灰走到黃巢身邊。
“黃兄,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