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巢上前一步,拍了拍曹憶織的肩膀,眼神中多了幾分真誠:“那就好,咱們這不就巧了嗎?都找到了彼此,記得你之前說過要陪我去長安趕考的,這話可不能當作耳邊風啊。”
曹憶織連忙點頭,語氣堅定:“自然不敢,黃兄於我有救命之恩,曹某豈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
“如此甚好,我們一起先去太原。”
“黃兄,隻是……”
曹憶織話鋒一轉,麵露疑惑,“為何不直接前往長安,反而要先去太原?”
黃巢微微一頓,目光望向遠方,似乎在回憶著什麼,隨後緩緩開口:“我與一位朋友有約,在去長安之前,需先去太原與他彙合,一同赴京。人生在世,信義二字重於泰山,我豈能輕易違背承諾?”
曹憶織聽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中暗自盤算:“原來黃兄還有這般重情重義的一麵,難怪能在亂世中立足。隻是,這太原之行,又將是怎樣一番光景?”
他抬頭望向黃巢,眼中既有敬佩也有不解:“黃兄所言極是,隻是這世道紛亂,太原路途遙遠且未知,我們此行……”
黃巢打斷了他的話,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曹兄弟,什麼世道紛亂,明明是我大唐盛世,有些許跳梁小醜,不足為怪!待我科舉高中之時,我定為我大唐翦除禍害。你我既然決定同行,便需有共赴風雨的準備。太原雖遠且險,但隻要我們心中有光,何懼前路漫漫?”
曹憶織被黃巢的話所感染,胸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豪情,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猶豫與恐懼都排出體外:“黃兄言之有理,曹某願隨黃兄共赴太原,再赴長安,無論前路如何,定當不離不棄!”
兩人相視一笑,無需多言,那份默契與信任已在彼此間悄然生根。
黃巢與曹憶織二人,一騎並馳,塵土飛揚間,踏上了前往太原的漫長路途。
日升月落,星辰更替,他們的身影在古道上緩緩拉長,又漸漸縮短,仿佛是大地上兩道無言的印記。
這一日,夕陽西下,餘暉灑滿大地,黃巢便勒緊韁繩,目光掃過四周,尋找歇腳之處。
他轉頭望向身旁的曹憶織,笑道:“今日天色已晚,咱們尋個客棧歇下吧。”
曹憶織點頭應允,卻未曾言語,隻是目光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走進客棧,黃巢徑直走向掌櫃,聲音洪亮而不失豪邁:“掌櫃的,來間上房,再備些好酒好菜,我們兄弟二人今晚便在此歇息了。”
掌櫃見是這位客官出手豪闊,連忙應承,臉上堆滿了笑意,心中暗自嘀咕:“這位行事不拘小節,氣勢逼人。”
又上下打量了一眼曹憶織。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令曹憶織頗不自在。
客房內,燭火搖曳,映照出兩張截然不同的麵容。
黃巢脫下外衣,隨意地搭在椅背上,赤裸上身,肌肉在昏黃的燈光下更顯健碩,宛如古銅雕塑,透出一股野性的魅力。
他拿起桌上的酒壺,咕咚咕咚幾大口下肚,暢快淋漓。
而曹憶織則端坐在一邊,目光不時瞥向黃巢那裸露的上半身,心中泛起陣陣漣漪,卻又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生怕被對方察覺。
他輕咳一聲,試圖轉移話題:“黃兄,這一路行來,倒是少見了那些欺壓百姓的盧龍軍兵痞,想來也是因你的威名所致。”
黃巢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卻無絲毫得意之色:“威名?不過是些虛名罷了。我隻願這世道能少些不公,多些安寧。”
“黃兄,你說,大唐天下,如何卻讓藩鎮的兵痞橫行?”
“哎!還不是因為我大唐將府兵製改為募兵製!貪圖錢財行伍者,能有什麼好東西?”
他放下酒壺,目光深邃,似是在思考著什麼沉重之事。
“待我科舉高中,我必將奏明聖人,將府兵製改回來!”
夜深人靜,兩人各懷心事,卻都未再言語。
黃巢吹滅燭火,與曹憶織抵足而眠,黑暗中,隻有彼此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清晰。
曹憶織輾轉反側,心中千頭萬緒,他既被黃巢的英勇與豪邁所吸引,又為自己心中那份難以言說的情感而困擾。
次日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兩人便已整裝待發。
途中,黃巢與曹憶織不時交談,從詩詞歌賦談到天下大勢。
黃巢的見識廣博讓曹憶織暗自欽佩,而曹憶織的才情也讓黃巢心生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