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微微一笑，抱拳回禮道：“張賢弟言重了，既然賢弟盛情相邀，黃某豈有拒絕之理？”
張直方從一旁牽過馬來，說：“黃兄你殺了猛虎，耗費力氣，來，騎我的馬吧！我幫你牽馬！”
“哈哈，賢弟心意我心領了，還好我也有馬，我們並駕而行吧！”
兩人驅馬前行，腳步輕快。
張直方率先打破沉默，聊起了剛才的驚險一幕：“黃兄武藝超群，小弟自愧不如。不知黃兄師承何處，竟有如此身手？”
黃巢輕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謙遜：“賢弟過譽了，我自幼跟著家父習武，並無特定師門。倒是賢弟，能與猛虎相搏而不落下風，才是真正令人佩服。”
張直方聞言，哈哈一笑，擺了擺手：“哪裏哪裏，不過是逼急了眼，胡亂掙紮罷了。對了，黃兄此行可有目的地？或許小弟能略盡綿薄之力。”
黃巢心中一動，但表麵不動聲色，隻道：“實不相瞞，我此行本是欲尋一人對質，了結一樁恩怨。但既然與張兄相遇，便是緣分，不妨先享受這片刻寧靜。”
張直方似乎察覺到了黃巢話語中的深意，但並未點破，隻是輕輕點頭，換了個話題。
“黃兄所言極是，人生苦短，何不及時行樂。家父雖為軍使，但家中亦藏有不少好書美酒，待會兒定要與黃兄共賞。”
兩人繼續前行，數日之後，進了薊北城中，穿過繁華的街市，最終來到了一處幽靜的宅院前。
張直方推開大門，側身邀請黃巢入內：“黃兄，請。”
黃巢步入宅院，環顧四周，隻見院內布置簡雅而不失格調，幾株翠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增添了幾分寧靜與雅致。
他心中暗想：“張直方乃武將之家，卻能如此品味生活，實屬難得。”
兩人步入客廳，張直方立刻吩咐下人準備茶點，自己則拉著黃巢坐下，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起家族往事、軍中趣聞，以及自己對時局的看法。
黃巢則時而點頭附和，時而提出自己的見解，兩人相談甚歡，仿佛忘卻了世間的紛擾與仇恨。
薊北雄武軍使府邸外，馬蹄聲急，打破了寧靜。
張仲武風塵仆仆地歸來，臉上難掩疲憊與凝重。
他匆匆步入大堂，一眼便望見了兒子張直方與一位陌生青年並肩而坐，正低聲交談。
“阿爺！”張直方見狀，連忙起身相迎，同時向黃巢介紹道：“這位是黃巢兄，此前在野外救我於猛虎之口，實乃大恩大德。”
張仲武聞言，目光在黃巢身上停留片刻，那眼神中既有感激也有幾分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
“黃壯士，多謝你救了犬子一命，這份恩情，張某銘記於心。”
他的話語誠懇而莊重，但語氣中卻透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急切。
黃巢察言觀色，心中暗自揣摩張仲武的異樣，隨即站起身來，謙遜道：“張將軍言重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在下分內之事。”
他目光掃過張仲武略顯憔悴的麵容，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於是識趣地提出告辭：“在下不便多擾，先行告退。”
張直方見狀，忙道：“黃兄且慢，天色已晚，不如在此暫住一晚，明日再行離去不遲。”
張仲武雖心中有事，但麵上仍維持著禮節，“直方所言極是，黃壯士若不嫌簡陋，便請在此歇息。”
黃巢微微頷首，應允下來。
張直方便親自引領黃巢至客房安置，途中，兩人繼續交談，氣氛融洽而微妙。
待黃巢安頓好後，張直方回到堂中，見父親張仲武獨自坐堂中，臉色更加陰沉。
張直方不解，追問道：“阿爺，您今日似乎心緒不寧，可是朝中又有何變故？”
張仲武沉吟片刻，目光深遠，似乎在斟酌言辭。
“直方，你可知陳行泰已發動兵變？”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在張直方的心上。
張直方聞言，臉色驟變，“什麼？！陳行泰他……他竟敢如此大膽！”
“他不僅大膽，而且狠辣。”張仲武繼續說道。
“他派兵闖入節度使府，節度使史元忠……已經身首異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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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標題選自曹丕〔魏晉〕《釣竿行》雉雊山雞鳴，虎嘯穀風起。
登山而遠望，溪穀多所有。
楩楠千餘尺，眾草之盛茂。
華葉耀人目，五色難可紀。
雉雊山雞鳴，虎嘯穀風起。
號羆當我道，狂顧動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