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昏暗。
腳下的陰影忽然變大。
宗家忍者抬起頭,瞳孔也跟著放大。
不!
不是影子變大了!
而是人變多了!
從燭光照不到的暗門之後,走出了無數的分家忍者。
他們將宗家忍者包圍在中央。
眼中的冷光像是兵刃在刺入人體時最後折射出來的寒芒。
一股冷意順著腳底慢慢地攀上了脊骨。
宗家忍者想到了籠中鳥。
對,有籠中鳥在,這群分家之人又能掀起什麼風浪呢?
“你們要幹什麼?”
“難道忘記了你們的身份嗎?”
宗家忍者大聲質問。
一片死寂之中。
分家忍者開口:
“身份?”
“我們從來都不曾忘記過自己的身份。”
“我們怎麼會忘記被打上分家印記的時刻?”
“又怎麼會忘記被頭疼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時刻?”
“……”
“就是因為我們記得,所以才會有今天。”
分家的忍者,每個人一句接著一句,訴說著自己所承受的痛苦。
宗家忍者之中,忽然有人麵色慘白,額頭上綴滿了冷汗,像是無法承受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幹什麼!”
先前開口質問過寧次的宗家忍者皺著眉頭,把地上的宗家人拉起來。
“你怎麼能在分家麵前如此軟弱!”
宗家忍者顯然沒有意識到眼前宗家人的異常。
宗家人顫抖著,他反手抓住了宗家忍者粗壯有力的手臂,嗓子因為極度恐懼而收緊,聲音像是鴨子一般聒噪和尖銳:
“他們……他們的籠中鳥……消失了……”
“控製不了……”
宗家忍者聽到了他斷斷續續如同囈語的話,瞳孔一縮,將他推倒在地:
“胡說什麼!”
籠中鳥怎麼可能會消失?
籠中鳥怎麼可能會失去控製?
寧次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出大戲,他揮了揮手:
“還等什麼?”
“抓住他們。”
他的聲音輕鬆愉悅。
他的語調慵懶平常。
仿佛隨口感歎的一句:“今天天氣真好!”
刀兵相接。
拳腳相向。
日向分家衝進宗家人之中。
眼睛通紅,感受著自己的拳頭落在宗家人臉上的觸感。
曾經不敢做、也做不了的事情,現在終於能盡情地做個徹底了。
寧次重新坐了下去,他撐著腦袋,感受著空氣中活躍的仇恨、暴躁因子和彌漫的淡淡血腥味。
宗家人高傲的臉被踩在了腳下。
他們被狼狽地五花大綁。
像是貨物一樣丟在了地板上。
他們身體貼著的,就是日向一族的族徽。
在他們的前方,日向一族的列祖列宗,見證了日向一族的變革。
分家忍者站在落敗的宗家忍者身邊,靜靜地望著寧次。
他們的臉上淚痕和血跡交加,眼眶猩紅,含著淚光。
寧次跳了下來。
用腳尖勾起了宗家忍者的下巴。
“真可憐。”
他感歎道。
剛剛還在他麵前彰顯著威嚴的當權者,現在竟然如此狼狽地匍匐在他的腳下。
“你!”
“你不是族長!”
宗家忍者臉漲紅,跟豬肝一個顏色,他額角青筋暴跳,篤定地喊道。
寧次鼓掌:“終於發現了啊,蠢貨。”
宗家忍者渾身被氣得顫抖。
寧次繞著他走了一圈兒,像是在打量待宰的肥豬。
“那你猜猜我接下來要做什麼?”
宗家忍者渾身一顫,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可能。
他慢慢地垂下頭。
他猜到了,但不敢相信。
寧次慢慢蹲下來,臉上帶著悲天憫人的笑容,手背卻青筋暴起,像是握住一顆網球一樣抓住了宗家忍者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