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貴人相助(1 / 3)

小車把丁書懷一直送到宿舍樓下,進屋時已經快10點了。沈芳還在看客廳裏電視,見丈夫回來,馬上起身接過丈夫的公文包,問吃飯沒有。丁書懷說:“在市委招待所吃過了,坐了兩個多小時的車,現在就隻想休息。”從南平市到普陽縣有100公裏,當時沒有通高速,走的是省道,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

沈芳流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知道丈夫“休息”的含義,更知道自己在丈夫心中的地位,丈夫外出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休息”。她說:“我去看熱水灶裏的水還熱不熱,你先洗個澡。”

丁書懷說:“我是上車前就洗過了。”

沈芳說:“你倒很會利用時間,你也得洗個臉。”

丁書懷就去了衛生間,沈芳關了電視機,到臥室鋪好床,開了電熱毯,丁書懷就進來了。沈芳也去衛生間洗漱後,關了燈進入臥室。床頭櫃上的壁燈發出幽幽曖昧的光亮,丁書懷已經躺進被窩裏,說:“你倒是快點呀。”

沈芳一邊脫衣服一邊說:“瞧你急的,好像從來沒要過似的;堂堂的副縣長,怎麼像個好色之徒。”

丁書懷說:“副縣長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好自己老婆之色,天經地義。”

恩愛過後,倆人還沒有睡意,開始了枕上談話。丁書懷問在他開會期間,縣政府有事沒有。沈芳說,沒聽說有事,有事他們會打電話告訴你的。丁書懷問,家裏還好吧?他說的家裏是指父母和兒子。沈芳說,昨天下班我去過爸媽家了,在那裏吃的晚飯,他們都好。丁書懷也就沒問什麼了。沈芳便把沈士亮來過,要求批點錢修建廁所的事告訴了丁書懷。

原來沈士亮走後,金海又和沈芳談及七中修廁所的事,要沈芳吹吹枕邊風,把錢給批了,由他承包七中廁所的修建工程。沈芳還欠著金海一個人情,他們購得的這套大三居是毛胚房,還得自己出錢裝修,丁書懷正好在省黨校學習,裝修的事就落在沈芳一人身上,她對裝修一竅不通,隻好有求金海了。

金海原是縣建築公司的技術員,當過工長,後來辭職下海,跟幾個誌同道合者,合夥成立了金鑫建築公司,自任總經理,雖說是個公司,其實上就是一個工程隊的規模。恰時全縣進行中小學的危房改造,金海就走了親戚路線,得到了老丁書記的關照,承包了危房改造的大部分工程,他的金鑫建築公司也就發展起來。老丁書記退了,丁書懷上來了,具體掌管“四二五工程”,金海自然想得到其中部分工程的承包權,便到丁書懷家中跑得勤了。

沈芳要金海幫忙搞裝修,金海滿口答應,裝修對於搞建築的人來說不陌生,他隻要沈芳買裝修材料,人工費全免,並且水泥砂子都是從他的公司拉過來的,白送。為沈芳省了不少的錢,沈芳當然記得這個人情,答應吹枕邊風。

自從沈士亮給丁書懷擋過酒,丁書懷對沈士亮有了印象,僅此而已,並沒想到跟沈士亮會有什麼瓜葛,他說:“他們學校要錢,應該找教育局,越級的搞法是不對的。”

沈芳說:“他們找過教育局了,教育局說沒錢。”

“沒做預算當然沒錢。”

“我就不相信你們連10多萬塊錢也沒有,你們不是常說,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七中的廁所真的該修了,萬一哪一天垮了,傷了人,你這個副縣長也是有責任的。”

“你怎麼對七中的事這麼上心?你又沒在七中讀過書。”

“我是沒在七中讀過書,但我是洪山鎮的人,家鄉人找來了,我能不搭理嗎?”

“你是不是得了人家的好處?”

“我得什麼好處,人家送來了兩瓶酒和兩盒茶葉,都是送給你的,又不值幾個錢,要是送錢,我一分錢也不會收的。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們金家。”

“此話怎講?”

“金海來找過我了,他想承包七中的廁所工程。”

聽說金海來過了,丁書懷的話氣緩和多了,說:“我已經答應金海,一中的基建工程讓他承包一部分,七中這樣的小工程,就沒有必要來爭了。”聽得出他還是同意金海的要求的。

這倒不是金海為他們免費裝修了新房,主要是伯父一家對他們一家有恩。“文革”時期,丁書懷的父母都被“打倒”,雙雙關進了“牛棚”,留下年幼的丁書懷無人照管。伯父是老家的大隊支書,在當地是個有權有勢的人物,便把丁書懷接到家中,像對待親生兒子一樣撫養了丁書懷。伯父有個女兒,也就是丁書懷的堂姐,比丁書懷大三歲,也像親姐姐一樣照顧著丁書懷,倆人一起上學,一起回家,在學校裏丁書懷被人欺負了,堂姐就為他出頭,把欺負丁書懷的同學狠狠地教訓一番,其他的同學再也不敢欺負丁書懷了。這位堂姐現在就是金海的妻子。

有伯父一家的關照,丁書懷在農村平安地度過了六年,直到父母“解放”了,官複原職,才回到父母身邊。每每談起這一段經曆,老丁書記很是感慨地對丁書懷說:“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你伯父一家無私地幫助過我們,我們現在好了,知恩圖報,我們也要善待你伯父一家。”

沈芳說:“一中的基建工程,現在還是隻體現在圖紙上,還沒有落實到行動中,現在是春天,是基建的淡季,工程少,金海的公司也養了幾十號人,隻出不進坐吃山空,掙一個比不掙要好。”

“他要承包工程,可以直接來找我。”

“你架子大,人家怕你打官腔。”

“你就不怕我打官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