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招弟現在怎麼樣了？”
“死倒是沒死，卻也是生不如死......”
章雲嶺回想起在破廟中找到林招弟的情景，縱使他查辦過無數慘案，也沒見過把人折磨成那樣的。
雙目被生生剜掉，隻剩下兩個血跡幹枯的窟窿，嘴巴縫合線拆掉裏麵連舌頭都沒了，手腳全被砍了下來。
盡管已經這般，秦澤也沒有解氣，竟花錢找了一群乞丐流民......
章雲嶺便是因為那群乞丐流民宣傳說破廟的勾當能賺錢，這才查到了秦澤。
林招弟被折磨了整整三天，中間一直被止血救治，章雲嶺趕到時，陶罐裏連吊著命的百年老參湯都有，周圍還放了不少上好止血傷藥。
用最殘忍的方式折磨林招弟，還不讓她輕易死去，章雲嶺都覺得變態至極。
一般像林招弟此類的案子，斬首之前都要遊街示眾，但目前林招弟已神誌不清，多半是熬不到最終刑罰的。
值得慶幸的是，林招弟沒有被救出死牢之前，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不然後續的調查，會很麻煩。
餘采薇聽完林招弟的事情，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林招弟下場雖慘，卻也是死不足惜，畢竟她身上背負了數十條無辜性命，今日種種，都是她自己種下的惡果。”
章雲嶺停下腳步，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怔怔轉身看餘采薇：“這些年，你似乎一點都沒變。”
餘采薇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沒變嗎？我可是老了許多。”
“沒有人能青春永駐，我說的你品性一點未變。”
他覺得餘采薇依舊漂亮，風采不減，眼角多出的皺紋也是很淺，笑的時候才會浮現出來。
什麼樣的年紀，該是什麼樣的美，章雲嶺不認為現在的餘采薇有什麼不好。
餘采薇聽了章雲嶺的話，卻是一張臉耷拉了下來，不樂意道：“大哥情商真低，怪不得至今都娶不上續弦。我問你自己是不是老了許多，哪有用沒有人能青春永駐來安慰人的？這不就是認可我的話，也覺得我老了嗎？”
情商這個詞章雲嶺第一次聽到，通過餘采薇整段話的抱怨，大概能理解是什麼意思，不禁笑道：
“你自己說老了許多，我附和安慰還不對，怎的這般口不對心？”
他可不是找不到續弦，不過是沒有遇到合適的。
又或許是他心底認定了有一個最好，旁人已入不了眼吧！
可惜啊，這個婦人對她沒有男女情意，一把年紀，他也做不到在去學小年輕追求什麼愛情。
餘采薇輕笑出聲，隨手拍了下章雲嶺手臂：“好了，不逗你了，說說你在洛州的事情。”
章雲嶺轉身繼續和餘采薇往田邊走，沒怎麼被村民踩實的積雪越來越深，已經淹沒了腳腕，兩人走的緩慢，單純需要一個清淨的地方說說話而已。
章雲嶺目光幽深的看向北麵白雪皚皚的大淮山脈，歎氣道：“不提也罷，如果能選擇，我倒是寧願在白石鎮做一個小小縣令，為百姓做點實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