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便忙問道:“卓哥兒可還好?東亭侯府和靖北侯府何需這般的客氣,嬤嬤快別這般說了。”

楊嬤嬤答了,慧安知曉錢惜卓吃水過多,又著了寒,情況不大好,這便忙叫冰心準備車架,又將府中事務托付給二夫人便忙帶著楊嬤嬤往靖北侯府趕。

到了侯府恰逢太公主的車駕也到了,自免不了又是一番好謝,慧安和太公主一道先看過了錢惜卓這才往果果暫時落住的繽紛院去。

她進屋時果果早已醒來,正靠著軟枕用銀簽兒紮了成瓣的蜜桔往嘴裏扔,見她進來也不起身隻放下銀簽兒笑嘻嘻地撒嬌地叫了一聲,“娘。”

慧安見她兩頰潮紅,在床邊兒坐下撫了撫她的額頭,隻覺有些微燙,便訓斥道:“都發熱了還吃這些個涼物!”

“就是發熱了才想吃些涼東西呢,女兒的身體好著呢,母親放心。”

慧安見她精神尚好,這才算是放下心來,母女倆兒說了會子話,對昨夜發生的事果果卻是未曾多提,隻說聽到動靜過去瞧時錢惜卓已落水。

慧安又質問起果果何時偷學的鳧水一事,果果吐吐小粉舌,道:“早先跟著牛嬸嬸學的。”

果果口中的牛嬸嬸是關元鶴屬下海圖的媳婦,海圖受請教導果果騎射武藝,果果和他們夫妻便極為親近,果果六歲前總在軍中廝混,牛氏又疼愛她,想來牛氏是機緣下叫她發現了會鳧水,被果果磨的沒法子便偷偷教了她。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會鳧水也算一項技能,有時是能救命的技能,慧安問過便沒再計較,卻在此時新雅的貼身丫鬟歌兒進來,卻是錢惜卓醒了。

慧安吩咐果果好生休息,先甭惦記回去,又囑咐了她莫惹事,這才起身去看錢惜卓。

而果果又用了一碗粥,聽到晚晴說慧安已回府,心知京城大變,慧安隻怕還有事情,便隻嘟了嘟嘴,眼珠兒一轉,道:“去,打聽下錢家二少爺是否安好,府上有什麼新鮮事兒也打聽下,都要悶死人了。”

晚晴從小便跟著果果,是個活潑開朗的性子,聞言笑嘻嘻地應了一聲便出去了,晚晴回來時果果已起了床,正在外間的紅木大方案後習字,晚晴上前福了福身,卻道:“姑娘,錢二少爺用了藥發了汗,已是好些了,奴婢過去時他正吩咐小廝過來問候姑娘呢。”

慧安聞言並不抬頭,隻揚眉道:“哦?人呢?”

便聽晚晴衝外頭喊了一聲,門簾被打起接著一個清瘦的小個子彎著腰進來,快行兩步便在屋中跪下,口中喊著,“奴才彥名問姑娘安,奴才給姑娘磕頭了,姑娘的救命之恩,奴才萬死難忘,以後奴才這條賤命便是姑娘的了。”

果果聽他說的擲地有聲便抬眸去瞧,見地上跪著的卻是昨夜跟在錢惜卓身邊的那小廝,果果便心中了然。倘若錢惜卓有個好歹,這小廝是活不成了,這麼一說自己對他倒也確實有活命之恩。

隻錢惜卓倒個仁厚的,這小廝伺候不周,出了這麼大的事端竟然還能完好無損。

果果想著唇角一勾,道:“我要你的命做什麼,不當吃不當穿的。”

“姑娘說的是,奴才臭皮囊一副,也沒那強勁鐵骨能為姑娘赴湯蹈火,通身上下無異於常人之處,隻怕是難報姑娘的大恩,隻一樣奴才這嘴皮子還算利索,這京城之中大大小小的事兒奴才也還算清楚,姑娘若有什麼打聽、跑腿的活計,奴才願為姑娘效力。”彥名聽罷果果的話便笑嘻嘻地接口道。

果果倒沒想錢惜卓那般性子身邊會跟著這麼個嘴溜的小廝,不覺失聲而笑。這小廝倒是慣會猜度人心,知道她在邊城長大,如今進京最想知道的便是京城中的人事,又見她如今在靖北侯府拘著無聊的緊,這便主動的要於她說說趣事兒解悶,還有那跑腿的活計,擺明就是告訴她若有話和他們二少爺說自管找他。

果果不覺又細細瞧了他兩眼,這才道:“你們二少爺和大少爺不和睦?”

彥名聞言倒是嘿嘿的笑了起來,卻道:“大少爺和二少爺皆是主子,這話卻是不該奴才說的,姑娘若是去問我們爺,想來爺定願意給姑娘解惑。若姑娘真要奴才說,兄弟間打打鬧鬧也是常有的事,不怕姑娘笑話,奴才就總惹大哥生氣,見天兒的便要挨打,大少爺和二少爺一母同胞,哪裏會不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