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果果一早便出了門在外頭晃蕩了兩個錦繡鋪子卻是進了一座茶樓,片刻後晚晴便領著一個小廝躬身進來,那小廝抬起頭來,正是錢惜卓身邊的彥名。
他上前見了禮,被果果問起錢惜卓的病情,當即便哭著道:“二少爺本已見好了,可那日聽說侯爺回府將大少爺鞭打了三十,這便翻騰了一夜沒睡好,翌日一早就發起了熱來……這些日雖是太醫們的藥一幅幅往下灌,可二少爺卻不見好,眼見著原先就瘦弱的身子都腿了兩層,太公主和夫人,侯爺為著二少爺也是日漸消瘦,二少爺瞧在眼中便越發怪自己不孝。姑娘,您是不知道,我們二少爺打小便安靜,心思重,又心細如發……奴才擔心這麼下去,二少爺……二少爺可不能出事啊……奴才也不活了。”
彥名說著竟是哭了起來,他本就隻比錢惜卓大一歲,如今也不過七歲之齡,還是個孩子呢。
果果聽了他的話倒是若有所思,勸了他兩句卻道:“我有法子救你們二少爺,隻卻得你聽我所言才成,你信不信我?”
彥名聞言一愣,卻是肯定的點頭,道:“姑娘自不會害我們二爺,奴才都聽姑娘的。”
果果聞言招手,待彥名走近卻是低聲吩咐了兩句,彥名聽罷目露不解,可他見果果神情安穩而篤定,似真有法子救自家爺,便點頭道:“奴才定照姑娘說的做!”
果果見他應下,又交代了兩句這才令他告退,自己卻是在雅間中獨坐,又品了一盞茶,這才慢悠悠地下了樓登上馬車徑直回府了。
她回到府中問明了慧安的所在就直奔書房而去,卻是請了慧安的準要往棲霞寺去給關明遠求平安符。
慧安聞言一愣,關明遠這兩日已是大好了,顯然他已逛過了那血腥的一關,如今果果卻是要去求平安符?慧安雖是心中有疑,可也隻當果果是在京城呆的悶了這才想借去棲霞寺的由頭出去玩,便隻瞪了她兩眼吩咐她多帶些人就允了。誰知她這一允竟是鬧出一件大事來。
日子一晃便又是兩日,這日清晨,慧安剛起來便聽外頭傳來一陣的喧囂聲,接著冰心就匆匆進來福了福身,道:“夫人,太公主和靖北侯夫人的車架已進了二門了。”
慧安聞言一愣,隻納悶這時候新雅和太公主怎麼來了。她心知定然是有要事,便忙迎了出去。在花廳中見過禮,太公主便也不繞彎子,直言道:“老婆子一直沒拿你當外人,如今便就直言了。”
慧安忙便稱是,就聞太公主道:“安娘也知道卓哥兒的病一直不見好,身子越發的虧空,老婆子和他娘著實急的不行,眼見藥石無治,老婆子便想著去棲霞寺給卓哥兒燒香,又請懷恩大師給卓哥兒算了一掛。”
太公主說著瞧向新雅,新雅卻是從袖中摸出一張紅紙來,正是懷恩大師的批語,新雅令丫鬟將紅紙拿給慧安,卻道:“懷恩大師正在閉關,是母親求了大師身邊的小沙彌才將簽文破例送了進去,這是大師親自解的簽語。”
慧安聞言安撫地瞧了麵帶焦慮的新雅一眼,這才看了那簽語,大致意思卻是說,錢惜卓和靖北侯府有些命中犯衝,這才會從小到大的病痛不斷,多災多難,故而到了如今這般狀況也隻有衝喜方能躲過此劫,可衝喜卻得避過靖北侯府,這便須得入贅旁家。入贅卻也有講究,需得尋那八字為‘甲子壬申癸巳丙辰’的顯貴之女入贅其府為婿,這才能自此逢凶化吉,長命無災。
慧安先還不明,又仔細瞅了一遍,這才猛然盯著那生辰八字的時辰瞪大了眼睛。
似瞧出慧安心中所想,新雅接口道:“安娘這上頭所說,我們卓哥兒命中相佑他的貴女正是果果啊,因果果當年在娘胎時遭了罪,你分娩時我也惦記著,故而是知曉果果生辰八字的……我這瞧來瞧去,京城的貴女之中也隻果果和這八字相對,更兼我們卓哥兒落水,偏就是果果救了他,這不正應了大師的簽語嗎?”
新雅言罷見慧安愣住,登時便急了,又道:“安娘,你萬望救救卓哥兒這孩子!我求你了!”新雅說著一個激動竟是起身便要往下跪。
別說她還挺著個馬上就要臨盆的大肚子,便是尋常慧安也不能讓她跪啊。慧安忙上前將人扶住,連聲道:“卓哥兒這孩子懂事,我也甚為喜歡,東亭侯府和靖北侯府又是何等的關係?若說我拿卓哥兒當兒子一般,那也是不過的。你放心,但凡是我能辦到,定是要救下這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