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雅聞言麵上一喜,將顯得疲倦不堪的麵容趁著幾分光彩來,“這麼說安娘你是答應了?!”
慧安將她扶著坐下,勸道:“你莫激動,若是再動了胎氣,豈不是叫病中的卓哥兒內疚,更不易養病?按說卓哥兒這孩子我是真喜歡,懂事知禮,倒是果果沒被我教導好,嬌養慣了,養了個無法無天的性子,能配卓哥兒我是一萬個願意的。可果果到底比卓哥兒大上快三歲,而且這事兒也不是我一人說了能算的,總是要問過文軒才好……”
新雅聞言麵上一急,倒是太公主開了口,道:“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果果大些當不得什麼,隻要兩個孩子能相處的好那便什麼都齊了。果果在侯府的那幾天,老婆子也留意過,兩個孩子瞧著倒是投緣。不怕安娘你怪罪,老婆子昨兒得了這簽語便自作主張將兩個孩子的八字批對了一下,可是上好的姻緣哪!”
太公主言罷見慧安麵色微動,便又道:“按說這樣的大事確實該和東亭侯商議後才定,可如今卓哥兒……眼瞧著這孩子一日不如一日……而如今東亭侯卻還在北邊,這一來一回便得五六日,這是救命的事兒。若是我家老大,老婆子便是眼睜睜看著也是不會登門的,隻卓哥兒這孩子卻是個好的,至純至情,敦厚聰穎,隻除了身子弱些,卻萬不會誤了果果。老婆子這才敢登門一求,少不得厚顏說上一句,姑娘們的親事多也都是母親做主,還望安娘你瞧在卓哥兒一條鮮活的命的份上,萬望應允了這親事啊。”
太公主如此一說慧安倒不好再推辭了,可果果那是她捧在手心長大的,這若是要她的命,女子的婚事又不比尋常,人都是自私的,慧安少不得要掂量掂量,果果若是抵觸這門親事該如何?若衝喜不成又該怎樣?她不能害了女兒一生啊!
慧安正掙紮卻聞一聲清脆的女音響起,“既是救人性命,女兒懇請母親便應下吧。”
慧安扭頭卻正見果果邁步進了屋,她一愣,接著才細觀女兒麵色,見她目光清澄,唇邊兒還掛著一抹笑意,又思及方才太公主說果果和錢惜卓投緣的話,心中便有了決斷,瞧向太公主道:“是不是該請了欽天監算個吉日?另外,此事倉促,府上也需時日準備……”
慧安的話尚未說完,新雅便站了起來,眼眶微紅得大力握住慧安的手,感激的道:“安娘,謝謝你!我一定好好囑咐卓哥兒,以後好好待果果!既是衝喜,便在個快字,禮數上倒是可以緩緩。”
慧安聞言點頭,太公主便道:“依老婆子看後日便是大好的吉日。”
一日後的清晨,東亭侯府張燈結彩,卻不是為了別的,這日正是府上大小姐迎婿的日子!
此事說來那可是這兩日來京城中的頭號新鮮兒事,竟是傳出沒兩日已鬧的滿城皆知,將前不久的一場太子謀逆案都壓了下去。
太子謀逆這樣的大事,百姓們不敢多加議論,更因想起便心生懼意,自是不會聚眾枉議。可靖北侯府的嫡出二少爺竟是要入贅東亭侯府,去當東亭侯府大小姐的童養小夫婿,這事兒是既新鮮,又喜慶,更是百年都難道一件的妙事兒自是一經傳出便引得京城百姓們瘋傳,更是瞬間衝散了京城因隱太子謀逆而充斥著的緊張氣息。
為什麼說這事兒新鮮呢?
一來,這曆來男子入贅那是要被瞧不起的,一般人家,便是寒門祚戶,但凡能糊口的都不會叫自己的娃去入贅,可如今要入贅的卻是堂堂太公主的嫡親孫子,大輝首富靖北侯家的嫡出公子,這事兒那可真真是怪啊!
二來,這要入贅的人家也了不得,竟是夫妻雙侯爵的東亭侯家,這一門親事牽出三家侯爺,這就更是千百年也遇不到一回了。
三來,這事兒原來竟是為了衝喜!聽說那靖北侯家的公子都快病死了,多少太醫圍著治了許多日都不見好,最後卻是懷恩大師解了簽文,說隻有這錢二公子入贅東亭侯府才能闖過此劫。
這便又引起了兩方爭論,一部分百姓說這東亭侯府擺明是吃虧嘛,人家的兒子都快死了,這被接回家,要是衝喜衝的好,那是皆大歡喜,可若是沒衝好呢,那豈不是害了自己家的姑娘,還平白叫靖北侯府記恨。這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賠了夫人又折兵嘛!這東亭侯和沈女侯果真皆是仁厚重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