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章 新皇登基 (2)(3 / 3)

“喔?”李春芳目光茫然,但還是不停地點著頭,笑笑說,“裕邸的事,除了新鄭,抑或還有叔大年兄,他人就無從知其內幕了。”

李春芳的一句話,突然提醒了我,一件大事還沒有辦!我不想再和李春芳盤桓下去,於是便站起身,抱拳說:“一點謬見,供我兄酌之。居正不敢叨擾了。”

“那,這麼說,可以讓元美向朝廷……”李春芳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我佯裝沒有聽到,再次抱了抱拳,快步向外走去。

“老爺回來了?要用午膳嗎?”遊七迎到我,討好地說。

“不許打擾!”我邊說,邊進了書房,展開稿紙,提筆寫下了《請為皇子賜名疏》。

幾年前,裕王和李宮女通,誕下一子,高拱作出了隱匿不報的決斷。如今,裕王已貴為天子,迄今為止,膝下唯一的兒子連名字也沒有,這怎麼能說得過去呢?這個被隱匿的小王子,還是裕王的長子,正宮陳後不育,嫡出已無可能,那麼這個小王子,就是未來的君王;母以子貴,李宮女也應該有一個名分了。照理,請求給皇子賜名和封貴妃之事,以高拱的身分和他與裕王的緣分,本來是最適宜不過的。但是高拱迄今沒有提及此事。

適才,從李春芳的話語裏,我琢磨出王世貞對高拱業已銜怨。突然間,我意識到,高拱是一個隻知道做事不知道收恩的人。哪怕是舉手之勞,他也想不到去做。或許,他自度與當今皇帝情同父子,就萬事大吉,就可以心無旁騖,奉法順流,與民更始了。

但是,我不能學高拱,我要做這件事。作為禮部侍郎、曾經的裕王講官和隱匿小王子一事的知情人,做這件事,除了高拱,就非我莫屬了。不僅請求為皇子賜名,還要請求封李宮女為貴妃。或許,我來辦這件事,在同僚那裏難免會有獻媚之嫌,然則在皇上心目中無疑就成了心腹之臣。兩相權衡,利大於弊。這樣想來,《請為皇子賜名疏》寫起來就格外順手。

《請為皇子賜名疏》呈上去僅僅兩天,徐階派人把我召到了他家裏。

“新君繼位,百事待舉,閣中乏人,老夫思維再三,還是及早延叔大入閣。”徐階語調平靜,沒有絲毫施恩的意味,“況叔大為皇子賜名之請,令皇上、貴妃甚悅,此時舉薦,正是良機,必可得到皇上禦準。”

我心中一陣激動,喜不自禁!不僅為終於能夠入閣拜相而喜,也為自己能夠準確把握機遇而喜。如果我沒有抓住這樣的一個遇合,以我的資曆——畢竟,我從正五品的翰林院學士升任禮部侍郎還僅僅月餘,就晉身內閣,徐階在皇上那裏、在朝廷百官那裏,都是很難說話的。在不露聲色中,我為未來的儲君和他的生母爭取了名分,深獲帝心;作為內閣首輔的徐階也正可利用這個契機,順理成章地把我引入內閣。

但是,我還是抑製住了自己的激動,語調誠懇地說:“師相,學生既無才望,又鮮舊勞,安敢廁身於老成耆舊之間,擔其協讚皇猷、弼成聖化之重?況皇上臨禦之始,正海內觀聽之時;師相承新舊更迭之際,手扶日月,照臨寰宇,聲望正隆,今因引薦學生之故,倘舉措不愜於公論,師相難辭謀私之咎,還請師相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