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世界大戰,毛澤東的態度,一是反對,二是不怕。從戰爭的巨大破壞性來說,我們反對戰爭,堅決製止戰爭的發生,“盡一切力量爭取不打”;從革命戰爭有利於推動社會進步,有利於被壓迫民族的獨立,有利於被壓迫階級的解放來說,也不怕帝國主義把戰爭強加在我們身上,並積極參加革命戰爭,打出一片和平友好的新天地。古人說:“以戰去戰,雖戰可也。”(《司馬法·天子之義》)在現代,也就是以革命的正義戰爭去製止和打垮帝國主義者發動的非正義侵略戰爭。
毛澤東認為,像水滸綠林好漢都是被逼上梁山一樣,共產黨國家和民族獨立國家的出現,是帝國主義發動的世界戰爭逼出來的。這裏講的是馬克思主義戰爭觀的一條基本原理。“七逼八逼就逼上了梁山”。民族獨立和民主革命運動也是壓迫者逼出來的,是合理的正義的,是天經地義的。不過,這種“逼上梁山”,壓迫者不再是高俅、童貫、宋徽宗,不再是祝朝奉、毛太公和曾長者,而是帝國主義侵略勢力,是國際法西斯,是戰爭狂人和瘋子;被逼迫者不再是宋江、吳用,也不再是三阮二解和林衝,而是各國的無產階級和共產黨人,是被侵略被壓迫的民族。帝國主義就是戰爭。一切都是世界大戰惹的禍。天罡地煞等魔王是洪太尉放出來的,共產黨是世界大戰逼出來的。
就在那年被逼上梁山
20世紀60年代,正是亞非拉革命運動風起雲湧的年代。那時這些地區有許多國家的人來中國“取經”,他們除了向毛澤東當麵尋求武裝鬥爭的方法外,還不忘請教毛澤東是如何起來造反、如何成為革命戰爭大師的。毛澤東的回答基本上就是四個字:“逼上梁山。”
1966年6月10日,毛澤東與老朋友、越南領導人胡誌明漫談說:
“我這個人是逼上梁山的。以前我沒有準備打仗,是教小學的。就在那年被逼上梁山。七搞八搞,搞了十年,打了一部分敗仗,多數是勝仗。”(胡哲峰 孫彥:《毛澤東談毛澤東》,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3年12月第1版,第77頁)
“那年”指的是1927年,“被逼”是指“四·一二”蔣介石叛變革命,屠殺共產黨人和工農群眾;“搞了十年”,是指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即土地革命戰爭,從井岡山到中央蘇區反對國民黨軍事“圍剿”的戰爭。
毛澤東的“梁山”首先是井岡山,他也是被“逼”上去的。
60年代,他多次表達過這個思想:
1960年5月3日,毛澤東同拉丁美洲、非洲十四個國家及地區的工會和婦女代表團朋友談話時說:“我們原先都不是拿槍的,都是愛和平的人,有種地的、做工的、有當教員的、有做生意的。我是當小學教員的,我沒有準備拿槍去打仗,後來蔣介石不許我活了,不許人民活了,我們就拿起槍杆子了。”
1961年11月,毛澤東與拉美五國兄弟黨學員談話時說:1921年我黨成立以前,比如說,在1920年,我們誰有一支槍?至少我是沒有的,別人有沒有我不敢說。後來我們同國民黨合作搞了北伐,打到了長江流域,但我們不知道蔣介石要打我們,我們很蠢,包括我在內,就是沒有了解蔣介石會那麼厲害,在幾個星期內,他一打就把我們打入地下。但這也很好。這一打,我們這些人就清醒了,沒有路可走,在城市轉入地下,在鄉下拿起槍打遊擊。
1963年9月,毛澤東與新西蘭共產黨主席威廉斯談話時說:白色恐怖一來,工會、農會都被搞掉,我們毫無辦法,隻好拿起槍來同國民黨打仗。事前沒有準備,包括我在內,在那時以前也沒想到過自己要去打仗。誰叫我去打仗的呢?是帝國主義和它的走狗蔣介石的白色恐怖逼著我們去打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