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章 聶榮臻就是新的魯智深(魯智深之一)(1)(2 / 2)

“中國有一部很著名的古典小說,叫做《水滸傳》。《水滸傳》寫了魯智深大鬧五台山的故事,五台山就在晉察冀。”毛澤東還風趣地說:

“五台山,前有魯智深,今有聶榮臻,聶榮臻就是新的魯智深。”

後來白求恩把毛澤東的這番話轉告了聶榮臻,並笑著對聶榮臻說:

“你這個魯智深,同那個魯智深可不一樣喲!魯智深醉打山門,把寺廟破壞了,你卻保護了五台山的廟宇。”(《聶榮臻回憶錄》中卷,第486頁)

在《水滸傳》第三回,魯智深(那時他還叫魯達)一出場,就遇到惡霸鄭屠戶欺負賣唱的金氏父女的事,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強行放走了金氏父女,又三拳打死鄭屠戶,為避官府追捕,在趙員外的幫助下,逃往五台山文殊寺,出家當了和尚,法名叫魯智深。智真長老為他“摩頂受記”,宣布僧家常理“三歸五戒:一要歸依三寶,二要歸奉佛法,三要歸敬師友。此是三歸。五戒者:一不要殺生,二不要偷盜,三不要邪淫,四不要貪酒,五不要妄語。”當和尚,魯智深是極不情願的。他身份變了,可脾氣未變,並不實行“三歸五戒”,依舊是原先那個秉性,依舊要喝酒吃肉,依舊要打抱不平,依舊是江湖好漢、草莽英雄。

他當了和尚後,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大鬧五台山”。魯智深雖然頭發也剃了,僧袍也披了,法名也有了,但他仍未進入角色。平時“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魯智深耐不住清苦,他把“不要貪酒”的佛門清規置諸腦後,他跨出廟門,尋找他原來那種無拘無束、不忌葷腥的俗家生活。在半山亭,他攔住賣酒的漢子,咕咕嘟嘟喝完了一大桶酒,喝得爛醉:僧袍也不要了,成了“裸形赤體醉魔君”。在山門下,兩個看門的和尚攔住他,“但凡和尚破戒吃酒,決打四十竹篾,趕出寺去”。魯智深大怒,“直娘賊!你兩個要打灑家,俺便和你廝打!”不光是兩個看門的,連那些趕來增援的二三十個“老郎、火工、直廳、轎夫,全被打得鼻青臉腫,東躲西藏”。第二次,魯智深又跑下山去,喝酒吃肉,回山來鬧得比前次更凶,打傷了許多和尚,就連半山亭子、山門下的金剛塑像都打壞了,還要大罵:“直娘的禿驢們,不放灑家入寺時,山門外討把火來,燒了這個鳥寺!”魯智深“鬧”了幾次,在五台山待不下去了,隻好去了東京,替相國寺看守菜園。

這就是魯智深五台山革命的主要情節,有人以為他的行為有些不合情理。其實,魯智深是封建時代的草莽英雄,他的看似莽撞的行為,具有反對封建精神奴役的積極意義,佛門清規限製了他的自由,束縛了他的個性,所以他要“鬧”:他是在捍衛自己的自由和人格尊嚴,是對那些束縛他個性自由的人和勢力的猛烈反擊。當然,他的“革命”具有破壞性的一麵。以今天的眼光看,也不符合宗教政策。可這又當別論。

聶榮臻在五台山的“革命”則完全是另一個樣子,那是一場救國救民的抗戰。他的貢獻是創建了五台山抗日根據地。這個根據地也就是指以五台山區為中心的晉察冀抗日根據地。所以毛澤東說“五台山就在晉察冀”。五台山是山西、察哈爾、河北三省邊境山脈,東北———西南走向,長約百餘公裏。晉察冀抗日根據地包括同蒲路以東、津浦路以西,正太、德石路以北,張家口、承德以南的廣大地區。轄北嶽、冀中、冀熱遼三區,下轄108縣,人口2500萬,麵積20萬平方公裏。抗戰時期,聶榮臻等人領導邊區軍民開展遊擊戰爭,粉碎了日偽軍的多次“掃蕩”,進行了政治、經濟和文化建設。

以五台山為中心的晉察冀根據地的建立,對於貫徹毛澤東開展敵後獨立自主遊擊戰爭的戰略思想,對於尋找戰勝日寇入侵者的途徑,無疑是一種成功的嚐試,為全國的抗戰樹立了樣板。

在那位不僅醫術精湛,而且有著學者頭腦的國際友人白求恩麵前,毛澤東以他特有的方式,表達了對聶榮臻建立晉察冀根據地的由衷讚賞之情:魯智深大鬧五台山的故事有很高的知名度,新的魯智深的故事更為出色。

博學的白求恩把兩個魯智深做了比較,他著眼於宗教政策,注意到了“前有”的魯智深醉打山門,毀壞寺廟,而“今有”的魯智深卻“保護廟宇”,而毛澤東則著眼於創建根據地的人。

毛澤東在以後的著作中,多次提到建立五台山(晉察冀)根據地的重要作用:1938年3月3日,毛澤東對陝北公學畢業同學作臨別贈言,談到中國不會亡國,中國有辦法抗戰時,他說:“城市速決戰日本可以取得勝利,鄉村持久戰是我們取得勝利。這次你們畢業後要分兩部分去工作,一部分在後方發展民運工作,另一部分要到‘豆腐塊’裏去。也許有人怕去畫‘豆腐塊’,我們舉出聶榮臻的例子,就會不怕了。聶榮臻在五台山創造了一支二萬五千人的大隊伍(不脫離生產的還不算)。我們要把這個例子告訴全國被占領或將被占領的區域的人民,使他們看到抗日的辦法與出路。”(《毛澤東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12月第1版,第107—10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