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章 懵懵懂懂地亂處置一頓(李逵之二)(2)(2 / 3)

對李逵的濫殺無辜,《水滸傳》中有多處描寫,不隻攻破扈家莊的屠戮。如小說第四十回“梁山好漢在江州劫法場”一節,更可看出李逵的莽撞濫殺:“人叢裏那個黑大漢,掄兩把板斧,一味地砍將來”,“殺人最多”,“火雜雜地掄著大斧,隻顧砍人”,“這黑大漢直殺到江邊來,身上血濺滿身,兀自在江邊殺人。百姓撞著的,都被他翻筋鬥,都砍下江裏去。晁蓋便挺樸刀叫道:‘不幹百姓事,休隻管傷人!’那漢哪裏來聽叫喚,一斧一個,排頭兒砍將去。”

確是不問青紅皂白,掄起板斧,排頭砍去,砍的多是看客。魯迅憎惡李逵憎惡得有理;毛澤東批評李逵“不注意政策”,濫傷無辜,也批評得到位。

1959年2月2日,毛澤東為什麼談到李逵“不注意政策”問題?查《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第8卷第32—34頁的注釋中得知:毛澤東在鄭州會議上,於2月1日下午講了話,但是,在2月2日上午6時,他給參加會議的省、市、自治區第一書記們寫了一封信,說“有幾個深切的辯證法問題要談”;並請第一書記們多留一天,於2月2日下午繼續開會。注釋中披露了毛澤東會上講話的主要內容:

“我們所說的工作方法,看問題的方法,做事的方法,就是辯證法。講有計劃按比例發展,還要講主觀能動性,兩者結合起來講就好了。

“經濟工作很複雜,互為因果,搞不好有連鎖反應。要鑽進去調查研究,發現問題,揭露問題,解決問題。問題就是矛盾。過去我們打仗,都調查情況,每次打勝仗都是條件成熟了。現在搞建設,向自然作戰,也要調查研究。搞建設,我們沒有經驗。

“搞經濟建設我們還是小孩,無經驗。同地球作戰,戰略戰術我們還不熟,要正麵承認這些缺點和錯誤。關於反映客觀規律,按比例發展,這個問題我是沒有解決的。現在我們似乎開始在這裏接觸這個問題了。請大家接觸這個問題,研究研究。”

從1958年底到1959年上半年,毛澤東主持召開了一係列會議,糾正1958年“大躍進”和“人民公社”中“左”的錯誤。在1959年2月2日下午毛澤東“談辯證法問題”的講話中,其主旨充滿了對社會主義經濟建設規律的探索精神,強調按辯證法辦事,強調調查研究,強調主觀能動性和客觀規律的統一,強調搞經濟建設還缺乏經驗,要正麵承認“缺點和錯誤”。這就是毛澤東講李逵“不注意政策”的思想背景。

毛澤東是不是借李逵殺扈三娘一家批評“違法亂紀的幹部”呢?看其講話的思想脈絡,是在批評有些幹部不顧社會主義經濟建設的客觀規律莽撞蠻幹,這是不容置疑的。

當然,毛澤東的認識還有局限性,他隻承認1958年的“左”的錯誤是“一個指頭的問題”,他的糾“左”是不徹底的,這為他晚年的錯誤埋下了伏筆。但是,這已不是本文要探討的問題了。

勇李逵革命堅定,作戰勇敢,毛澤東是欣賞的;莽李逵不講政策,濫殺無辜,毛澤東則以為要不得。後一點引申到社會主義建設中來,則是不顧客觀規律的“左”傾蠻幹。在向自然作戰,同地球作戰時,千萬不能犯“李逵式”的錯誤。

不要學李逵粗野

在關於武鬆和魯智深的篇章中,筆者都提到了毛澤東在1959年“廬山會議”上講到的與梁山好漢武鬆、魯智深、李逵有關的一段著名的談話,毛澤東在是年8月2日的講話中,講到團結和幫助“犯有路線錯誤”的同誌時說:

“誰人無錯誤、缺點。就路線錯誤來說,大多數都改好了。用團結———批評———團結的方針,能改好,要有此信心。不能改的,隻是個別人。我們要盡人事,努力幫助,對人要有情。對錯誤的東西要無情,那是毒藥,要深惡痛絕。要擺事實,講道理,不要學李逵粗野。李逵是我們路線的人,李逵、武鬆、魯智深,這三個人我看可進共產黨,沒人推薦,我來介紹。他們缺點是好殺人,不講策略,不會做政治思想工作。總之,要采取擺事實,講道理的方法。(李銳:《廬山會議實錄》,河南人民出版社1994年6月版,第22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