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1章 被錯批的“梁山俠義行為”(2)(3 / 3)

1927年8月7日,在中共中央緊急會議上,蔡和森提議增補毛澤東為政治局委員或候補委員,毛澤東推辭的理由竟是“我現在擔任土匪工作,不能加入”。原來所謂“擔任土匪工作”,其實正是毛澤東此時擔負著改造土匪的工作。

遊民無產階級中是包括土匪的。毛澤東在上井岡山以前,對土匪產生的原因,土匪對革命的兩重態度和作用,黨所應取的政策等等,都有清楚明確的認識。所以,當他帶領秋收起義隊伍來到井岡山,遇到袁文才和王佐兩支綠林隊伍,有的同誌主張武力吞並,毛澤東堅決反對這種主張,實行了聯合、收編、改造的具體政策。毛澤東在實踐中使他的理論得到驗證,袁文才和王佐兩支綠林隊伍,經過改造已經成為工農革命軍(後來是紅軍)的性質,在井岡山根據地的創建中立下了不可磨滅的功勞。

顯然,毛澤東自己帶領的“農軍”不是“梁山泊英雄”式的隊伍,他對收編的綠林隊伍也進行了積極的改造。毛澤東認為自己的隊伍與“山大王”的隊伍是有區別的。秋收起義後毛澤東轉兵井岡山,在文家市有人說他想當“山大王”,毛澤東說:

大家知道,曆史上每一個朝代裏都有山大王,可從來沒有聽說有誰把山大王徹底剿滅過。山大王沒有什麼主義,可我們是共產黨,既有主義又有政策,山大王和我們比不上。(何長工:《偉大源於實踐》,刊於《紅旗》1979年第12期)

在共產黨領導下,有主義、有政策、有辦法、鬧革命的“山大王”,本質區別於曆史上的農民義軍,也區別於各種綠林好漢,這是十分清楚的。袁文才和王佐的綠林隊伍加盟以後,工農革命軍中遊民無產者成分增加,對此,毛澤東是采取了改造措施的,他在《井岡山的鬥爭》這篇寫給中央的報告中寫道:

“紅軍成分,一部分是工人、農民,一部是遊民無產者。遊民成分太多,當然不好。但因天天在戰鬥,傷亡又大,遊民分子卻有戰鬥力,能找到遊民補充已屬不易。在此種情形下,隻有加緊政治訓練一法。……經過政治教育,紅軍士兵都有了階級覺悟,都有了分配土地、建立政權和武裝工農等項常識,都知道是為了自己和工農階級而作戰。因此,他們能在艱苦的鬥爭中不出怨言。”(《毛澤東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第2版,第63—64頁)

毛澤東的思想、政策與實踐,1927年12月中央致朱德的信和1928年中共六大對土匪武裝不加區別一律“嚴厲鎮壓”的決議,把兩者比較一下,孰是孰非,立馬可見。正如毛澤東所擔心的那樣,對土匪如果不“講究策略”,隻“利用”,不“領導”,其結果是“逼其跑入敵人一邊,做了反革命的力量”。

指責毛澤東帶隊伍上井岡山聯合和改造綠林隊伍,是“梁山俠義行為”,是“土匪式行為”,實在是錯誤的批判,這是十分明白的。可是這筆朗朗分明的曆史舊賬,到了改革開放的新時期,竟有人發表文章說這是“中國共產黨人對毛澤東身上的水滸傾向的第一次察覺”(《毛澤東和這個世界》第379頁)並作為毛澤東身上“民粹主義傾向”的證據,豈不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試想,中央臨時政治局給朱德信中脫離實際的錯誤指示,湖南省委那位隻知道強調“行動太右,燒殺太少”的特派員周魯,當了逃兵又去惡人先告狀的師長餘灑度,與袁文才、王佐有私怨的永新縣委、寧岡縣委的負責人王環和龍超青……由這樣一些“共產黨人”所“察覺”到的“毛澤東身上的水滸傾向”,經過革命勝利的檢驗,難道還能證明毛澤東的什麼“錯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