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章 隻反貪官 不反皇帝(4)(3 / 3)

他指出:“不要把曆史看成一個平麵的問題,把無產階級革命同農民革命的問題放在一個水平去觀察。”“農民戰爭同無產階級的鬥爭。中國農民戰爭史很長,從長期的農民戰爭經驗中吸取教訓,是很需要的。”“斯大林關於皇權主義的話,要作正麵的批評”,“農民戰爭也有不同情況。有擁護好皇帝的,有自己要作皇帝的;有提出土地綱領的,有不提出的;有推翻地主統治重新建立一個地主統治的,有投降的。”“不能把投降派用農民階級的局限性來概括。隻反貪官,不反皇帝,不是農民的局限性。”“中國曆史上的農民起義,奪取政權後本身變質,不是投降。”

胡喬木說:“梁山這是個悲劇,但並不是不可理解的。我們現在就是從多方麵來吸取教訓,來對付內部、外部的敵人。”他確定文章的題目《宋江的投降主義和現代修正主義》,要求由《水滸》的評論批評蘇聯現代修正主義,“總的歸結到努力提高階級覺悟,提高識別能力。這就是我們學習毛主席關於評論《水滸》的根本意義所在。”

至於對“宋江架空晁蓋”的提法,胡喬木說,用不著花很多篇幅去批,隻要用馬克思批評過的不應把曆史和現實作一種“膚淺的對比”一句話,就可以駁倒了。總之,他們力求寫出一篇能夠正確闡述毛澤東關於《水滸》評論的學術論文來。

10月4日,毛澤東批準創辦理論刊物《思想戰線》。10月6日,胡喬木在哲學社會科學部、國務院政治研究室召開的籌辦《思想戰線》雜誌會議上發表談話。他批評當時評《水滸》的文章說:“把毛主席比做晁蓋,簡直是荒謬!毛主席是無產階級的偉大領袖,晁蓋無論怎樣勇敢,隻是一個農民英雄,這兩個人怎能比較呢?還有把毛主席身邊的人比做宋江,那不是說毛主席用了宋江嗎?”“寫文章要正麵立論,不要放暗箭。現在報刊上的文章都很長,但就隻有那麼一兩句話是有所指的,是放暗箭的話。我們不放暗箭。”

張春橋:讓大家都知道投降派

張春橋有“軍師”之稱,此人確實老謀深算,工於心計。重大事件麵前,要麼緘口不言,要麼“有理有據”。評《水滸》運動哄起來後,他似乎沒有在兩軍對壘的陣前赤膊上陣,倒是在毛澤東生前和逝後對江青有兩次長談,都在出謀劃策點撥提醒之列。

第一次是建議,似乎是漫談,通過評論《水滸》談對投降派的識別,他對江青說:

“我認為,主席讓我們評論《水滸》,就是為了讓大家都知道什麼是投降派。別看有人現在說得好聽,什麼要造修正主義的反,其實大大的不一定。到一定的時候,他們也會向修正主義投降的。我們可以把宋江和高俅比較一下,他們兩人有著許多的共同點。他們一樣的是‘浮浪子弟’,一樣的想升官發財,一樣的被發配充軍,歸根到底,他們所屬的階級是一樣的。有沒有不一樣的東西呢?有。高俅官運亨通,因為踢得一腳好球,被‘九大王’即後來的徽宗皇帝看中了,因而‘發跡’得早,當了官;而宋江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是‘年命蹇滯’,成為‘寇’。其實這兩個人,殊途而同歸。宋江是由官蹇時入寇,再由受招安而重新變成官;高俅是一下子當了官。宋江在潯陽樓寫的‘反詩’,有人以為他真要造反,其實他不過是在‘名不成,功不就’,倒被文了‘雙頰’的情況下大發其牢騷罷了。‘自幼曾攻經史,長成亦有權謀’,‘恰如猛虎臥荒郊,潛伏爪牙忍受’,這不正是一個野心家‘懷才不遇’心理的自我寫照嗎?在宋江看來,當窮途潦倒的時候,投機‘造反’可以說是一條捷徑。‘若要官,殺人放火受招安’。魯迅說:‘這是當時的百姓提取了朝政的精華結語。’宋江和高俅的鬥爭,並不屬於革新派同頑固派的鬥爭,而隻是地主階級內部這一派反對那一派的鬥爭。但是,不管他們怎樣你爭我鬥,終究是一丘之貉。就破壞農民革命運動和鞏固地主階級的反動統治來說。宋江的作用實際上要比高俅大得多,他比高俅更富有欺騙性。”

江青知道他這番話的矛頭所指,但她也許是因為評《水滸》受到毛澤東的斥責,沒有采取措施,因為她知道,即使現在她向毛澤東講到這些,也不會有什麼實際的行動。

第二次長談發生在1976年10月5日,主題是毛澤東逝世後領導權掌握在誰手裏的問題。張春橋的話仍然充滿“理性”色彩,他先是憂心忡忡地說:“多年來,我們黨內沒有出現資產階級占居統治地位的情況。今後一個時間裏,可就不保險了。黨內不出現亂子便罷,一出現就是大亂子,這是最危險的。這幾天,我吃不下飯,睡不著覺。考慮的就是這個問題。”

江青說:“毛主席已經離開我們了,今後對毛主席的態度就是一個關鍵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