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領旨,謝主隆恩”,武將韋睿雙膝跪地,行禮領命。
元狩帝不懂軍事,但卻知“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這便是他知人善用的一麵,雖乾坤獨斷,卻又在一定範圍內舍得放權。
“著兵部盡快擬定初步作戰方案,三日為限”,落下這一句,也不等眾人的反應,元狩帝起身便向高台下走去。
大監文泰踏前一步,手揮浮塵,朗聲說道:“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跪地拜伏道。
起身時,高台上已空無一人,遠處大監文泰的身影正向著元狩帝離開的方向小步快速走去。
翌日午後,靈州州府後院
“爺,聽說宗念公子已被救回,這是碰上了哪個神醫?”一貌美婦人側坐在座榻下的腳凳上,雙手成拳輕敲著葉冠麟的雙膝。
本閉目養神的葉冠麟睜眼,想起那個所謂的“神醫”對自己視若無睹又諷刺自己的模樣,眼底浮現煩躁與不甘,他從未如此落於下風過,不耐煩地看向婦人說道:“你懂什麼?表弟又不是真死了,你們這些婦道人家就會人雲亦雲”。
見葉冠麟突然動怒,婦人害怕地向後縮去,嘁嘁哀哀地看向自家夫君:“妾身隻是想著祖母近日身體不好,前日又不慎摔了一跤,請來的大夫隻說要靜養,如果對方真是個神醫,妾身想去請來為祖母醫治”。
葉冠麟皺著眉頭聽著,似想到了什麼,眉頭舒展,眼底出現了逗弄之色,伸出一手彎身拍著婦人的側臉,說道:“倒沒辜負本公子的寵愛,竟有如此的孝心,告訴你也無妨,對方是崎山鎮寶芝堂的大夫”。
見婦人唯唯諾諾地點著腦袋,葉冠麟不再看婦人一眼,站起身向外走去:“今日已晚,明日你一早出門,去請那褒大夫前來家中就診,如果請不來,你也別回來了”。
婦人聞言呆怔了下,等理解完葉冠麟的話,眼前哪還有自己夫君的影子。
第二日,天剛擦亮,靈州州府後院大門打開,一輛馬車自門內出來,向崎山鎮駛去。
午時三刻,崎山鎮寶芝堂
一婦人身姿嫋嫋地進入寶芝堂,身後跟著一名麵容有些許潑辣的丫鬟。
見有客至,小鬆迎了上去,有禮地回道:“夫人是有何事?”
“家中祖母身體抱恙,自日前不慎跌了一跤後便一直纏綿病榻,妾身聽聞寶芝堂的大夫醫術高明,故特來想請寶芝堂的大夫前去就診,診金多少都無礙”,婦人柔聲地解釋著。
“現尚在午時,東家約莫還在休憩,請稍坐下,等東家醒來,小的再去詢問東家的意見”,小鬆不卑不亢地看向婦人,在他看來,褒可青行醫治病乃是其次,她開心自在才是首要。
“放肆,我家夫人乃靈州葉州府之兒媳,請你們寶芝堂的大夫前去醫治的乃葉州府之母,哪容得了你們推三阻四,左等右等的!”婦人身後的丫鬟突然走上前一步,蠻橫地開口。
小鬆心中閃過一絲不悅,眼神犀利地看向婦人身側的丫鬟,丫鬟一接觸小鬆眼神中的凶光,囂張跋扈的氣勢頓時一弱。
“抱琴,不可無禮”,婦人斥責了一句,眼含歉意地看向小鬆,小鬆收回了目光,不再理會二人,轉身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少夫人,您忘了昨日公子的吩咐了麼?今日這寶芝堂的大夫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啊”,抱琴本是葉冠麟的通房丫鬟,今早被自家公子派出隨侍少夫人,她本就厭惡少夫人,但礙於尊卑有序,即使心底再不喜,也得對少夫人好言相勸。
“勿需多言,褒大夫是當世名醫,切不可無禮”,婦人名喚雲娥,乃世家大族出身,即使脾性再溫婉,也不會讓一個丫鬟肆無忌憚。
她心知夫君派遣抱琴至自己身邊是督促自己請褒神醫進府,但也不能毫無禮數,逼迫人家。
聞言,抱琴低頭,默然站立,心想,屆時請不到這個寶芝堂的大夫,難堪的是少夫人又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