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從“太子”走向“總統”(1 / 3)

1.上海打虎反惹身騷

到了抗日戰爭的末期,上海的經濟在孔祥熙、杜月笙等人的操縱下,已經到了瀕臨崩盤的地步。物價一天幾漲,鈔票被用來擦屁股,惡性通貨膨脹把國統區的經濟逼到了懸崖上,可是也給一些有背景的人以極好的機會來投機。孔祥熙的揚子公司和杜月笙的中和公司大做投機生意,在上海灘名震一時,賺得腦滿腸肥。蔣介石決定,派蔣經國到上海區整頓金融秩序,樹立威望。而當時接替去世的戴笠掌管軍統的毛人鳳則陪他一起前往上海。

幾天之內,上海的警察局和保密局查封了幾家公司,這雖然是一些小公司,但影響很大。上海的投機家都在相互打聽是誰來了,這樣厲害。由於蔣介石派蔣經國到上海十分秘密,連夫人也沒有告訴,蔣經國又幾次警告毛人鳳不得走漏風聲,所以上海人還蒙在鼓中。

好景不長,一些有特殊背景的大公司,眼看一些小投機家退出江湖,反而加快了投機的步驟,他們想無論誰來查,對他們都沒有關係,因為這種情況也不是一次了。眼看上海的市麵越來越蕭條,蔣經國有點坐不住了,他不明白在蘇聯行之有效的政策在中國就沒有了威力。同時風聲傳了出去,都知道這次是“大太子”坐鎮,蔣經國感覺再神秘下去,沒有用了,於是宣布在上海開記者招待會。

記者們爭先提出了尖銳的問題,追問蔣經國這次“上海打虎”是不是隻打算懲罰那些小商人,而要放過孔祥熙、杜月笙這樣的“大虎”。蔣經國當著所有人麵下了承諾:“大虎在哪裏,你給我一個情報,我一定去抓,而且要給獎勵。”

雖然沒人敢當麵說出大虎的名字,不過私下裏,還是有各種各樣的情報遞送到蔣經國那兒。蔣經國把毛人鳳叫來,說:“杜月笙指使他的三兒子杜維屏,買空賣空,大搞投機,實在是上海的一大禍害。我準備從他這裏下手,將其拘捕,你看怎麼樣?”

毛人鳳心裏一沉,忙說:“我覺得要慎重,杜月笙雖然不是黨國重臣,可在上海卻是一霸,有人說他是未經任命的上海市長,抓了他的兒子,恐怕會影響以後工作。”

“就是考慮他是有影響的人物,才抓他,我們不是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嗎?況且他杜月笙不過是一個流氓罷了,不能害怕他。全國的形勢這樣緊,不采取強硬手段,以後也沒有機會了。”蔣經國像是下了決心。

毛人鳳不敢表態,隻是一聲不吭,他知道現在如果讚成的話,以後就是他的責任。杜月笙再厲害對“太子”還是無能為力,吃虧的還是手下人。

看著毛人鳳沉默不語,蔣經國隻當他同意了,下令連夜抓杜維屏歸案。杜月笙聽到消息,把蔣經國和毛人鳳罵了一個狗血噴頭,發誓要給蔣經國顏色看看。他以上海總商會的名義,召開公開大會,邀請蔣經國參加。會議上杜月笙首先發言說:“我杜月笙是個壞事做盡的人,我絲毫不隱瞞。可是我兒子都是遵紀守法的人。現在兩位認為杜維屏犯了法,犯法當然應該受國家法律製裁,如果能證實杜維屏犯法,就是槍斃他我也沒有意見。可俗話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是現在有的人犯了法,蔣先生為什麼不處置?”

蔣經國急忙站起來說:“杜先生,歡迎給我們收集證據,如果證據確鑿,當然要一視同仁。”

杜月笙不耐煩地揮揮手說:“現在閘北揚子公司的倉庫堆滿了物資,大家都知道揚子公司是孔祥熙開的,你查不查?”

在杜月笙的“將軍”下,蔣經國立刻去查。果然市場急缺的緊俏物資,這裏應有盡有,蔣經國馬上下令查封倉庫,等待下一步行動。

蔣經國要在孔祥熙頭上動土,宋靄齡和宋美齡先不高興了,立刻去找蔣介石做工作,南京就來了加急電報,要求蔣經國快快回去。蔣經國懷疑是宋美齡從中作梗,猶豫不決,不想離開“主戰場”。他找來毛人鳳,要他替自己去南京見蔣介石。

毛人鳳知道此去定然沒有好事,但“太子”的命令無法拒絕,隻能硬起頭皮去見蔣介石。宋家姐妹把怒火都遷怒在毛人鳳身上,把他灰頭土腦地罵回上海。

蔣經國已經認定毛人鳳是孔家人的說客,避而不見他。而杜月笙則認為毛人鳳和蔣經國是一夥兒的,暗地裏也把他罵了千遍萬遍。杜月笙操縱的幾家報紙,每天都在報道揚子公司的消息,要求逮捕孔令侃,這給蔣經國以極大的壓力。上海的經濟形勢剛剛平靜下去,瞬間又被更大的動蕩壓倒。蔣經國陷入進退維穀的境地。

碰巧這時孔令侃給蔣介石下了最後通牒。孔令侃給他的小姨打了一個措辭嚴厲的電話,聲稱如果蔣經國不放過他一把,他就要公布蔣介石夫妻在美國的財產。蔣介石害怕輿論對自己不利,隻好就坡下驢,讓蔣經國回南京。

蔣經國上海打“老虎”,是自回國以來第一次處於政治風潮的中心,結果失敗而逃。

蔣經國奉蔣介石之命在上海“打虎”期間,得罪了不少人,這些人趁蔣經國不在家的時候,動不動就往蔣經國的家裏掛電話,恐嚇蔣方良,令蔣方良一直為丈夫擔憂。

一天清晨,蔣方良又接到一個電話,掛電話的是個女人,她在電話中對蔣方良說:“有人要加害你丈夫。已經在你丈夫所乘的小轎車裏裝上了定時炸彈,上午8時下手。要趕快通知你丈夫。你丈夫現在在彙豐銀行七樓。”說完對方就將電話掛斷。

接完電話,蔣方良急得六神無主。她此時隻有一個想法,就是保住丈夫的命。所以蔣方良顧不得自己懷有身孕,坐進家裏的一輛美國別克牌小轎車,叫司機立刻向彙豐銀行方向駛去。

蔣方良乘坐的小轎車駛進市區以後,被一輛黑色小轎車跟蹤。因為她此時的全部心思都在丈夫蔣經國身上,沒有過多疑心。就在蔣方良的汽車剛剛接近彙豐銀行大廈時,突然,從樓下的一叢鐵杉樹後駛來一輛紅色汽車。那車速度迅猛,像箭一般地直向蔣方良的方向衝過來。蔣方良大吃一驚,猛回頭看見後麵的黑轎車也衝上來咬住她的汽車不放,這時她才發現上了當,便大叫一聲:“快停車!”可為時已晚,前麵那輛紅色轎車已筆直地朝她的汽車撞來,隻聽“哐”的一聲,汽車玻璃怦然碎落,蔣方良一聲慘叫,便不省人事了……

好在給蔣方良開車的司機還算機敏,當時的紅車因為出現的太突然,距離又太近,要煞車已躲不及,就急中生智,猛地向左打方向盤,致使那輛迎麵撞過來的紅汽車撲了個空,隻是將蔣方良乘坐的汽車車窗玻璃撞碎,卻沒撞到車的要害部位。蔣方良因受驚嚇加之被車狠狠地顛了一下,便當場昏了過去。那位司機不敢久留,急忙將被撞壞了車窗的汽車原路開回蔣方良的住宅。

當晚,在極度驚嚇中的蔣方良早產。家裏的保姆和女傭們趕忙把她送到附近一家英國人辦的醫院。午夜時分,生下了三兒孝勇。

蔣經國得知消息,慌忙趕到醫院探望妻兒,此時的蔣方良因驚嚇、掛念丈夫,再加上生產嬰兒失血過多,再度陷入了昏迷狀態。這件事讓蔣經國和蔣介石等人都受驚不已,“打虎”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2.小蔣敗退台灣後的豔遇

1949年,國民黨敗退台灣,蔣方良和四個子女也隨著蔣經國來到了台灣。剛踏上這方海島,小蔣一家最先住在中山北路四條,是個坐落在巷子裏的老房子。地方小,周圍環境複雜,加上政治局勢混亂,那幾年住得很不舒服。蔣方良在蘇聯呆慣了,很不習慣台灣的炎熱氣候,尤其是到了7月的炎夏,更是熱得要命。在西伯利亞,一年約有七八個月的時間溫度在5℃以下。冬天氣溫平均都在-4℃甚至-5℃。初到中國的時候,江蘇、浙江都屬溫帶,她已覺得有些不習慣,但總比較暖和一點,夏天也不至於太熱,到了亞熱帶的台灣,四季不分,夏天竟然超過30℃。當時台灣輕工業還在初級階段,隻有老式電風扇,吹起來吱吱作響,不用說有冷氣機了。炎熱的天氣簡直像個烤箱一樣,每天煎熬著她。

但是讓她感到安慰的是,幾個子女都逐漸成長,蔣經國的事業也一帆風順,她就像個平凡的家庭主婦那樣,隻管相夫教子,其他方麵,特別是政治方麵,她是概不介入的,這不單是環境的特殊,也由於她的個性使然,她學的是工程,屬理工科,對社會人文科學方麵興趣不大。加之她的形象特殊,不常在公眾場合露麵。

而蔣經國的政途也穩步上升。有了蔣介石的保駕護航,誰敢跟“太子”搶位子?那段時間閑暇無事,蔣經國便常去永樂戲院聽大陸跑過來的名角表演的京戲。一來二去聽上了癮,他迷上了一個叫做顧正秋的名角。

顧正秋原名丁蘭葆,雖然個子小小,嗓子卻出奇的好,扮相也很俊美,是個唱戲的好苗子。從上海戲校畢業後,為了把京劇發揚光大,顧正秋自組劇團,外出公演。她演《白蛇傳》、《貴妃醉酒》、《霸王別姬》,幾乎每出戲都贏來喝彩與好評。

1948年11月,應邀請,顧正秋劇團在台北的永樂戲院演出,一亮相就大紅大紫。本來顧正秋打算在台北一試身手便打道回上海,哪知傳聞局勢動蕩,一時間,劇團上下,人心混亂,不知該怎麼辦。反而是年少的顧正秋先冷靜下來,安穩住大家,在永樂戲院繼續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