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這是一個告別的年代(2 / 3)

許雲澤越讀越興奮,於悅萱越聽越憤怒,上前跟對方撕扯起日記本來,可她力量太小,扯不過對方,隻好拚了命地上前咬對方的手,這一咬,許雲澤鬆了手。

日記本在於悅萱的手裏瞬間成了片片雪花,拋灑在半空中,片片飛揚。

許雲澤看著這一切,臉上掛起了陣陣冷笑,“於悅萱,你撕得了它,卻撕不掉真相,你這個女人一心功利,滿心算計,想通過婚姻改變命運!可你想過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你這種如此勢利的女人?再有錢,做為男人心裏也明白什麼樣的女人適合做妻子!你除了一張漂亮的臉蛋,還有什麼可以讓男人瞧得起的?”

聽到這樣一番教誨,再想想剛剛被莫嘉升拒絕的恥辱,於悅萱的怒火如同窗外的暴雨,一發不可收拾,衝著許雲澤便衝了上來,邊打邊罵,“我就是長了一張漂亮的臉,我就是不嫁給你,你能把我怎麼樣?”

“你真的沒想過嫁給我?”

“嫁狗嫁豬,我也不會嫁給你,你給我滾!”於悅萱的憤怒到達極點,指向門外,“這輩子也不想再看到你,你這個玩跟蹤的卑鄙小人!”

被於悅萱如此叫罵,許雲澤倒也沒那麼生氣,可聽到對方如此苛刻地說絕對不會嫁給自己,他的理智便一點點失去,被於悅萱推著往門外走時,手不小心摸到桌上一把水果刀,來不及細思量,便拿起來往於悅萱的臉上劃去!

“啊!”於悅萱的臉瞬間開滿了血色玫瑰,血花中濺的那刻,疼痛的驚叫聲淹沒在了一聲又一聲地驚雷聲中……

此時,窗外暴雨終於迎來了驚雷!

(三)

愛到極致是傷害。

於悅萱的臉被憤怒的許雲澤劃破了相,一臉傷痕。

昔日靚麗養眼的瓜子臉兒如今成了鮮血四溢的腫南瓜,就連她最注意保養頸部也被刀子劃上了幾道血印,整個人看起來恐怖又猙獰!

“許雲澤,我跟你拚了!”於悅萱憤怒地撲向對方,可沒等她撲上前去,許雲澤已經揮刀殺向了自己,他的眼神幾近瘋狂,帶著決絕地將刀捅向自己的胸口!

這個動作嚇著了於悅萱,也瞬間將她驚醒----不能這樣做,再這樣下去,兩個人非死即傷!

“你住手!”上前奪下許雲澤手裏的刀子,於悅萱一臉淚痕,“王八蛋!你這是做什麼!”

許雲澤依然沒回應,目光呆呆直直,直到於悅萱臉上的血水流到了地上,滴在他的腳上,這才一點點回歸了理智。

“悅萱,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被許雲澤這樣一哭,於悅萱的淚也落了下來,三兩步奔到鏡子前,看到鏡中的自己,她徹底發了瘋,這次不是許雲澤自毀,完全是她想殺了對方!

這張臉,是她賴以生存的名片,如今就這樣被毀,下半輩子如何是好?

“許雲澤,你毀了我的幸福!我恨你,殺了你!”刀一下下落到許雲澤身上,直到他的胳膊被刺出血痕,於悅萱才有氣無力地哭泣起來,“嗚嗚……王八蛋!混蛋!你這個天殺的,你害死了我,我要報案,我要告你!”

聽到於悅萱想報案,許雲澤這才怕了,“悅萱,別這樣,我錯了,我失去了理智,你打我、罵我,我都接受,隻求你別報警,那樣咱倆都完了,都完了……”

這時候,於悅萱也看到了許雲澤身上的血跡,正四溢著,汩汩地,如同她臉上的正淌著的血跡一樣。

兩灘血融合到一起時,仇恨突然就沒了。

如同兩隻相互嘶咬的動物,恨過,打過,鬧完了之後,都疲了,累了。

於悅萱哈哈大笑兩聲,淒厲又悲涼,“哈哈哈,這造得什麼孽喲!你毀了我的臉,我斬了你的胳膊,公平嗎?這就是你想要的公平嗎?”

“不!不是!悅萱,我不是故意的,更不是想討這樣的公平,我隻想要你!要你屬於我,隻屬於我一個人!你的臉壞了,我願意娶,你再不漂亮,我也依然愛你!”許雲澤上前抱過於悅萱,一個勁兒地發誓,“我早說過,這世上最愛你的人是我,是我!”

愛到不惜毀滅。這種愛何等的絕望。

於悅萱哭得更絕望,淚水混著血水淌在臉上,傷口疼得她呲牙咧嘴,這才記起這世上還有一個地方可以醫治自己,“快,送我去醫院!你這個天殺的,如果我的臉治不好,我一定不饒你!”

在於悅萱的叫嚷聲中,許雲澤趕緊起身,抱起她便衝進暴雨裏,此時屋外電閃雷鳴,大雨滂沱。

進了醫院,於悅萱的絕望再次升級。

如果說之前她說要殺了許雲澤是狠話,那麼現在當她聽到醫生說,傷口過深以後會留下疤痕後,想殺許雲澤的心便成了真的。

這個男人毀了她對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

女人的臉沒了,一切全沒了。

當胳膊上纏滿紗布的許雲澤再次出現在自己麵前時,視臉為生命的於悅萱徹底崩潰,不顧一切地扯掉身上正打著的點滴,撲殺上來,眼裏的絕望和殺意無比徹底,自己的臉沒了希望,她要殺了這個男人以償損失!

讓人意外的是,許雲澤不躲也不跑,站在原地任由於悅萱又打又罵,在對方招招足以斃命的威脅之下,他竟然心靜如水。

好在於悅萱來不及動真格的,便被醫院的護士聞風製止,以為她是傷了臉,心情鬱悶,護士好心地給她打了鎮定劑,不一會,於悅萱帶著仇恨的哽咽睡了過去,纏滿紗布的臉上已然麵目全非。

許雲澤一直侍奉左右。

看著熟睡中的於悅萱,他握緊了她的手,第一次覺得,她真的屬於了自己。

熟睡中於悅萱,在睡夢裏不甘心地哆嗦了一下,嘴裏竟然念念有詞,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可細聽下來,竟是一句----以後怎麼嫁人?

或許是出於男人的敏感,亦或許是許雲澤神經極盡崩潰,心中感慨四溢,有嫉妒,有憤怒,有不信任,還有一種被背叛的疼,齊齊上湧,他覺得自己實在是窩囊,窩囊到就連於她傷成這樣,也不願意嫁給自己。

可是,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想放手。

甚至打定主意,這輩子自己會照顧於悅萱。

愛不愛是一回事,擁有是另外一回事。

男人過於愛一個女人,總是希望把她據為已有。

他不管也不理會這份占據是否自私到了家。

隻要她在身邊,就是好的。

“許雲澤,我要殺了你!”於悅萱突然大叫一聲,嚇到他回頭。

直到看著於悅萱將夢話說完,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坐下來,表情卻依然不輕鬆,他不知道,一旦她睜開眼睛,結局會是怎樣,更不敢想像,如何麵對醒來的於悅萱。

這時候,於悅萱的電話響了起來,許雲澤幫她拿起來,看了看,來電是林秋菲,心裏突然來了主意。

接起來,許雲澤以盡量平靜的語氣告訴林秋菲,“悅萱她病了,正住在第一人民醫院,如果你方便,能不能來陪下她?”

林秋菲已經顧不得詢問事由,放下電話匆匆到了醫院,看到病床上滿臉纏滿紗布有於悅萱,驚訝得捂住嘴巴,半天說不出話,直到看到許雲澤身上也帶著傷,這才半是質疑半是心疼地問:“你們……遇上什麼事了?”

因為深知許雲澤是愛於悅萱的,她完全想不到,傷痕累累的兩個人會是相互傷害。

許雲澤不好意思明說,卻也深知這是逃避不了的真相,隻好吱吱唔唔地回應,“我們鬧著玩呢。”

“嗯?”林秋菲很驚訝,“什麼叫鬧著玩?你是說……你是說她的臉是你……天!你怎麼可以這樣?”

驚訝轉憤怒,林秋菲的眼神越來越犀利,“許雲澤,她的臉真是你傷的?你憑什麼?多大的仇恨值得下這樣狠手?”

“……”許雲澤無言以對,轉身正要離開,卻被憤怒中的林秋菲拉住,“你別走,把話說清楚,憑什麼這樣傷害於悅萱!”

“我……說不清楚。”甩開林秋菲,許雲澤的理智再次一點點失去,“還是等她醒了,你來問她好了,我對她的付出你不是看不到,為什麼不問她究竟哪裏做錯了!”

被對方這樣一說,林秋菲的憤怒不得不一點點收回來,她不是不清楚於悅萱的為人,也不是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是非。

可是,就算有天大的錯誤和不對,至少也不應該傷人至此。女人的臉比心髒還要重要,這一點,做為男人的許雲澤不明白,林秋菲是懂得的,而且她更知道,於悅萱有多麼在乎自己這張臉。

看著麵上纏滿紗布的於悅萱,林秋菲突然記起什麼似的,衝向醫生辦公室,問明白情況之後,她的心一點點下沉。醫生的答案極不樂觀。

一種悲涼湧上心頭。

林秋菲看著睡夢中的於悅萱,突然心疼不已。

同為女子,就算追求不一樣,至少心靈上有些東西也是共通的,在感情這條路上,她也深知於悅萱過於追求奢華,可就算如此,也罪不至於此,越想越覺得恨許雲澤,這個看似老實憨厚的男人,原來是條會咬人的大尾巴狼!

“許雲澤,我想跟你好好談談!”林秋菲追出門去,叫住了正在門口徘徊的許雲澤。

麵對林秋菲的質問,許雲澤倒也不慌不忙,念課本似地,將於悅萱何時跟何樣的男人約會的時間跟地點一一道來,隨著他嘴巴的一張一合,林秋菲聽清了整個事情的經過,也漸漸聽明白了這個男人的憤怒。

被自己深愛的女人反複背叛,不是任何男人都能承受的,換句話說,是個男人就承受不了這種恥辱。

“既然你覺得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你,為何不放手,為何不跟她分手?非要傷成這樣才肯做罷?”林秋菲憤然指責。

沒料到,許雲澤的回答令她不知所雲,“她以後不會再背叛我,也沒資格再背叛,完完全全隻屬於我一個,這樣……挺好。”

(四)

被愛所傷的女人最想做的就是逃避現實,找一處肩膀或重新開始,或好好哭一場;被愛所傷的男人最想做的卻是迎麵還擊,狠狠報複。

許雲澤的另類報複,林秋菲算是徹底看了個明白。

這是個看似可憐實則可悲的男人。

如果說過去讓她心存同情的話,那麼現在心裏有的唯一念頭就是不值得可憐!

林秋菲甚至覺得,於悅萱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尋找另外的幸福途徑,或許是早已經看透許雲澤的內在,深知他給不了自己想要的幸福。

一個男人把窩囊當忍讓,把報複當快感,自私到了頂點,走到這一步,不論哪個女人都不會再同情。

林秋菲在於悅萱的床前坐了整整一上午,直到中午大客戶打來電話討資料,這才不得不起身離開,走出病房時,她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許雲澤,再三強調,“你必須好好照顧她,我有一時間就會回來。”

許雲澤表情訕訕地,看不出真實的內心。

從醫院走回公司,林秋菲始終是一臉難過的表情,莫嘉升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上前安撫,卻問不出原因,隻好一次次在公司MSN群裏發笑話給她。

林秋菲自然沒有心情聽笑話,心裏卻有了一份暖意。

一個女人在最悲傷最絕望的時候,有個男人在身邊安慰和疼惜,總還是好的。

還了一個笑臉給莫嘉升,林秋菲說:“心意領了,我實在沒心情逗樂,於悅萱病了正在醫院躺著呢。”

聽到她說起於悅萱的名字,莫嘉升的神色暗藏幾分躲閃,不接話。

林秋菲誤以為他不願自己提及於悅萱,不免暗暗埋怨自己,當初不應該介紹他們相識,想必是於悅萱當初的追求過於明顯,所以莫嘉升才不願意提起。

就算不願意提起,她還是希望他能接受自己的好朋友,哪怕隻是一句輕聲問候。

卻沒有。

莫嘉升轉身忙別的事情去了,不帶一絲關切。

林秋菲心裏微微湧起失落。

都說愛一個人會連同她的朋友一起愛,莫嘉升如此冷漠,看來愛屋及烏並不適合他。

匆匆把大客戶要的資料送過去,已經到了傍晚時分,林秋菲不放心地打電話到醫院,聽到許雲澤說對方還要熟睡,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這時,電話又響起,看一眼來電顯,竟是阮繽紛。

同住一個屋簷下,但兩忙人各忙的,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吃飯,連心事聊得也越來越少。

女人總是因為心事成為朋友,也常常因為是朋友所以才學會隱瞞心事。

阮繽紛近來越來越消瘦,話少,人也沒有先前爽朗,林秋菲心知這是一個爽快女子,變成這樣,一定是心事滿了。

回了家,見到阮繽紛,林秋菲利落地下廚,一邊做菜一邊跟她嘮叨於悅萱和許雲澤的事,她說得熱鬧,阮繽紛卻聽得無趣,直到故事講完,這才淡淡地接了一句,“走到這一步,還有什麼好過的?”

“說的是呢,可許雲澤不放手。”林秋菲做完最後一道菜,關火,上桌。

阮繽紛一邊幫忙擺碗筷,一邊開紅酒,這時候林秋菲才看到,是正宗法國幹紅,這種酒在市麵上不下於千元。

“你不過啦?喝這麼貴的酒?”

“不過了。”阮繽紛些許氣餒,“大家都不用過了。”

如此頹廢,林秋菲聽出幾分故事,“繽紛,我最近事情多,對你關心得少,你是不是有心事?”

阮繽紛點頭,裝出一副調皮相,“還說呢,你越來越不關心我。”

林秋菲趕緊倒酒,陪著笑,“最近發生這麼多事,大家心裏都憋曲,我陪你喝點兒,算是補償,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