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厭把玩手中的小鏡子，其實他們根本不用那麼急的，隻是前幾天在去那座四合院收拾東西時，翻出了一盤錄像帶。
錄像帶裏記錄的是十九年前，不過半分鍾的視頻，卻看得他與南扶嬌差點壓抑不住內心瘋狂與殺意。
錄像裏，他們看得清清楚楚，西沙海底墓最後階段，張啟靈用黑金古刀剜了南歲的雙眼，並給了隱藏在黑暗中的……
吳斜。
十九年前，按理那會的吳斜不過五六歲的樣子，可錄像裏的吳斜卻是成年樣子，嘖……
“在想什麼？”
開車的是南扶嬌，誰敢想她堂堂南家三小姐會屈膝開車，讓人摸不清她在想什麼。
察覺到不厭的煩躁，她開口詢問:“關於那個東西對嗎？”
“嗯，有點匪夷所思。”
鑒於後排人，兩人的對話很模糊。
不厭隻有少數關於南歲的記憶，除非對方想起來並共享給他。
他不太理解人類的感情，也不理解明明上一秒永遠好兄弟，卻在下一秒拔刀相向。
“他沒告訴你，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嗎？”
這句話聲音不大，足夠車內所有人都聽見。
又是ta。
張啟靈兜帽下的眼睛看了過去，幾秒後又閉上，妥妥事不關己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
也是，他本身性格就如此。
如果不是心有愧，如果不是那人……
“三小姐這話說的在理。”
可不是嘛，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啊……
黑瞎子嘴角噙著笑，可莫名讓人覺得那笑很冷，像是在譏諷。
譏諷什麼，又譏諷誰，隻有他自己知道。
四姑娘山的路程不算太遠，但開車要些時間，明明坐火車會更加方便些的。
可惜了，是這兩位提出來的。
“我怎麼覺得這話是在說你呢？”
解語花不放過任何一個陰陽懟黑瞎子的機會。
作為十足的叔控，在得知這黑耗子對小叔叔有居心不良的想法後，他就哪哪都覺得不順眼。
“害，花兒爺，這話就不對了，瞎子我這顆心可不是人心呢。”
見過貶低自己的，沒見過這麼貶低的。
不是人心是什麼？狼心狗肺嗎？
“安啦安啦兩位，不要吵了。”
王胖子第一次覺得充當和事佬這麼辛苦，不僅要處理吳斜家事，小哥私事，還有這兩位見麵就掐的本事。
蒼天，讓公子趕緊回來吧。
“小花，我想公子了怎麼辦？”
吳斜看熱鬧不嫌事大，添把柴火上澆油，一句話把所有人給幹沉默。
你說他咋那麼能耐呢？
王胖子幽幽掃了他一眼。
想唄，說不定想著想著那人就能詐屍，然後出現在他們麵前了呢。
“能不提他嗎？”
散發淡淡幽香的血腥味從前座傳來，不厭不知何時把手裏的鏡子捏成碎片，一雙青眸陰鬱的盯著他們。
暗紅的血滴答滴答落，恍惚間，解語花好似感覺到體內蠱脈的種子在沸騰掙紮，很細微，也很短暫，一閃而過，如幻覺一般。
“別在我哥哥麵前提不厭公子，他會瘋的。”
“我想，你們應該不想看到他發瘋。”
後視鏡裏，少女一雙漠然青眸同樣冷冷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