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我先進去,你隨在我身後。”韓士釗擎了火折,搶前一步跨進洞裏去。“士鐸,注意後麵的動靜,保護世子爺。”
“是,知道了哥。”
咎緊緊隨著韓士釗,三個人魚貫往洞裏去。
石洞並不寬闊,是一條狹長的石道,火折能照亮兩邊的石壁。三個人小心翼翼的走了一段,並未見任何異常。
“也許昨天那個人隻是暫時避到這裏,看我們走了也離開,跟這個石洞沒有太多牽連的?”韓士鐸有些掃興。
“再走走看,這洞並沒有岔道,我們走下去也不會迷路。反正火折足夠,大不了原路返回就是了。”咎反而想探個明白。
走在最前麵的韓士釗突然停下了,“噓——”後麵的兩個人立即住聲,三個人屏息凝神的聽著前麵傳來的異常的聲音。
洞的深處傳來“喀噠喀噠”的聲音,辨不出是人還是獸類發出的。韓士釗立刻把手裏的火折滅了,三個人便陷進一團漆黑裏。
靜聽了一會,那喀噠聲響了幾下便停了。韓士釗摸索著往前走,隱隱竟看到了亮色。三人加快步子往亮處走,近了竟發現是一個彎轉。
三人所處的地方與亮光發出的地方恰好成一個斜角,韓士釗伸出手臂阻擋了咎一下,意⊥
“晚上與常人無異的,甚至比常人更為敏銳些。”
“哦——原來如此。這世間異事,還真多呢。”韓士鐸聽了咎的解釋,感歎道。隨即又對咎表現出慣有的佩服,
“世子爺果然淵博!”
“碰巧在書裏看到過。真實的病患,我這也是第一次見。”
“那個黑臉呢?他看起來應是常人。難道他們就住在洞裏?”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又不是盧興堡的‘包打聽’。”咎笑起來。
“我猜,肯定是因為身有異疾,被家裏趕出來,無處容身,才住在山洞裏的。而那個黑臉定是親屬,心有不舍,時時來照顧些。”士鐸很是肯定的說。
“嗯,也有道理。”士釗沉吟道,“不過,那山洞地形險惡,他們是怎麼進去的?那黑臉似乎來去自如,定是有武功在身的。”
“士釗說得對。不過咱們不能操之過急。得他們慢慢卸去對咱們的戒備,可能會說些什麼出來的。現在來看,恐怕還是怕我們多些。”
“誒呀!他們會不會趁此搬走了呀?”士鐸有些急。
“應該不會,這雪山上尋一處容身之所並非易事,況且我們並無威脅他們的舉動。咱們明日再來瞧瞧吧。”咎說完,一帶韁繩,往侯府的方向跑起來。
剛進府,就有軍中的傳令兵送來信函,還有大大小小幾個盒子。咎拿過信,看到是哲太子寄來,心下甚是溫暖。展開細讀,無非囑咐些日常瑣事,與前日的信箋並無不同。倒是信末,很是囉嗦的添了這麼一段:
今歲楚王太後亡薨,端午祭自是取消。各國也並無皇子到達楚宮。佳人必不旁落,吾弟無須掛懷。且在盧興堡韜光養晦,待來年再圖相會,餘事交付為兄即可。
看完,咎捏著信紙咯咯的笑起來。手下意識的探進懷裏摸了那個泥哨出來,眼前浮了那個冰藍衫裙的影子。隻是,麵容竟有些模糊了。搖搖頭,疊好了信放進懷裏。惹的韓氏兄弟很是摸不著頭腦。
“世子爺可是遇著什麼喜事了不曾?怎麼如此開懷?”士鐸轉著圓溜溜的眼睛,笑問道。
咎並不答言,叫來軍奴開了哲太子送來的盒子,把一應物品著人分送與胡將軍和軍中大大小小的參將們,自然也少不了韓家兄弟的份。這兒女心事,還是莫與旁人分享的好。
次日,因為軍務繁忙,咎並沒有再去雪麓山。而是吩咐韓士釗送去了幾床棉被,以及吃喝等物。士釗回來稟報,言那二人並未離去,見了自己也不似昨日那般驚恐了。咎心下有數,囑咐韓氏兄弟輪流前去探視,自己有了空閑也去查看一番。一來二去沒有多久,那雪山上的兩人竟慢慢開口了。雖還不曾言及自家身世,可也知道在咎他們送東西過去的時候說些感謝之辭。咎並不與人為難,由得人家自由去,而且細心觀察,見缺了什麼定派韓家兄弟送去。那黑麵孔的人眼中口裏自是感激不盡,咎也隻是笑笑,並不施恩圖報。
這邊塞歲月便又繼續下去。東方咎也習慣了北疆的氣候和水土,慢慢的帶兵打仗的本事漸有增進,鋪開地圖竟能排兵布陣,眼看著有了齊王當年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魄力。北風和冰雪褪去了他的稚嫩和嬌氣,眉眼間已是堅毅果敢的神氣占據。致遠侯府的燈光有時一亮竟是通宵。胡惟遠暗暗歎服,照此下去無須三年,東榿國就又出一位能橫掃千軍的馬上王爺了。
轉眼又是一年過去。一日咎正在軍營琢磨陣法,外麵一陣喧鬧,軍奴進來稟報說有聖旨到了。咎忙整理衣冠迎出去,看見宮裏地位僅次於張禾的內侍官馮公公眯了眼站在外麵,懷裏捧了一卷鵝黃卷軸。
咎知是聖旨,不敢怠慢,忙命擺上香案,焚香叩拜。馮公公邁幾步到案前,展開聖旨,尖聲宣道:
“奉天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