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聽說他殺父弑君才當上的皇帝,還與自己的姐姐□,都生了孩子出來,是個衣冠禽獸!”
“真的啊?怪不得打仗的時候都叫他半臉邪魔呢,看他天生的陰柔麵孔,一副女相,果然惡毒啊!”
“那張臉不是七公主施計給他傷的麼?這下七公主落在他手裏,恐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了。可憐咱們七公主一心為了楚國,到頭來受他之辱。”
百姓間一些悉索的議論自認為聲低不為人所察,卻早已傳進咎和天曦的耳中。天曦依舊閉著眼,東方咎則目不斜視的往前走著,不曾有所反應。
穿過玄武大街,走了幾條街巷後,咎依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天曦心裏有些奇怪。卻也不好見問,隻作不知,任由她策馬徐行。
走著居然出了城,來到南郊的忘憂山地界,這裏把守的楚國禦林軍早換成了東榿軍的衛隊,見著咎都拜下去。咎揮揮手,便起來立於一旁靜候。
“你師父是在這裏?”
聲音自身後傳來,天曦一愣。
“嗯。”想起當年在此的一段,兩個人心裏各自添了味道。
咎停了停,又開口道:
“既到了這,你就去見見,順便道個別。我在這裏候著,快去快回。”
已經不是當年溫柔的問著“跟我回東榿可好”的人了,她的決定再沒有可商量的餘地,變作直接的行動。天曦恍神間,腳落了地,回頭望去,咎的神色平淡,似乎是早已計劃妥當情理中的事情。
忿難平
轉過身來,步步往忘憂山裏走,楚天曦心裏是一股說不出的情緒。
看到她的到來,雲中子似是意料之中的表情,並無驚異。
“師父……”
“嗯,皇帝送走了?”
“該是走了吧?”說起楚天明,天曦總有一絲憂心。
雲中子點點頭,坐在蒲團上,不再有所言。
“師父,以後,這裏要變作東榿的境域了……”
“那東方咎不會為難於我,你不必擔心的。”
“徒兒沒用……”天曦說著,低了頭。
雲中子輕輕搖頭,“這本不是你的事。如今戰亂已了,百姓反倒能安然生活。你既為中楚盡了心力,也就不必強求太多。”
“可是,究竟還是……”
“這也合該是注定的,不是以一人之力就可改變。”
天曦聽見師父這樣說,也就不再多言,遲疑片刻,才有些顧忌的開口:
“以後,天曦恐怕不能常來探望師父——”
雲中子一頓,也就了然,點一下頭,╩思╩兔╩在╩線╩閱╩讀╩
“是要隨她走了麼?”
“徒兒……”天曦低頭立在原處,答不出一個是字來。
雲中子淡然一笑,“也好。若是再激惱了她,受苦的就是楚氏一族,恐怕還會連累百姓。好在,也不曾屈著你的。”
“師父——”天曦臉上一絲赧色。
“在師父麵前,沒有什麼好遮掩的。也不必說那些道義虛禮。若非自己心裏許了,想那東方咎,輕易也奈何不得你。”說著雲中子抬頭看著天曦,
“你的心思,師父不會不知。自你跟南宮玉蟾定了婚事,三年未曾見你展顏。而如今,眉眼間竟又有了神采,師父再不問世事,也明白個中緣由的。”
天曦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雲中子,也為師父的話不安。
“師父知道你顧忌什麼。世間事,沒有兩全。隨心還是求名,全憑一念。你既已作了選擇,總該要放棄些東西。與私心來說,師父還是願你能如此的。畢竟,為一個虛名弄得幾敗俱傷,並不算周全所為。至於她的身份,這個全看你。若是計較,便是天大的忤孽;若看開,倒也了了。畢竟,師父也曾——”
雲中子的話停了,歎口氣,
“天曦,是福是禍,皆是定數。你——”說著閉上了眼睛。
“師父可是要有囑咐的事情?”
雲中子搖了搖頭,“去吧,去吧。”
楚天曦看著欲言又止的師父,心裏添了幾分阻梗,卻又不好再多問。行了禮,留戀著,一步三回頭的去了。
雲中子於蒲團上重又開始了靜坐,與天曦來之前,並無何異常。
出來雲中子棲身靜修的岩洞,楚天曦沿著山路慢慢往回走。到了山腳,看見東方咎下了馬,立在一處開闊的地方,倒背了手看著山中景致。見她過來,轉過身來,抬了抬下巴。有些探究的口氣:
“這就完了?不與你師父多言語些的?”
天曦抿了一下唇角,隻點了點頭,未曾開口。
“我倒想去見見你那師父的,不知是何樣世外高人?”
天曦看著她的眼睛,“那為何方才不一起去?”
“你們師徒相別,我還是不礙著的好。以後總有機會,再見罷。”說著示意侍衛牽了“敵風”過來,先讓天曦上去,自己又攀著鞍鞽,翻身上馬。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