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點迷怔,也有些無措,天曦一時也找不到什麼理由推阻,由著東方咎挑落銀鉤放下了幃簾。黯淡下來的光線裏麵,清亮的眸子閃爍,溫柔的靠近擁緊了她。空氣熱起來,身體的溫度更高,輕薄的衣衫此時也覺得多餘繁累。然而尋著舊日的習慣劃開中衣的紐襻後,楚天曦撫上熟悉的身體,卻毫無準備的觸到了東方咎滿身斑駁的傷疤,不再是細嫩柔滑的肌膚,凸起陷落,皮錯筋連。模糊視線裏,慘烈的傷痕卻再清晰不過,不容許楚天曦有著毫微的閃避。
手開始難以自抑的顫唞,指尖落在那些觸目驚心的印記上,如同撫過叢叢的利刃,紮出看不見的鮮血淋漓。楚天曦軟癱進床褥裏,再沒有了一絲力氣,連回想往事的力氣都沒有了,每一處醜陋的疤痕都在昭然若揭,那曾是怎麼樣的撕裂殘害,骨肉怎樣扯碎,鮮血怎樣噴湧,眼前的人怎樣去熬過一天天煉獄般的日子。她造成了所有的一切,卻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不在她的身邊。
曲起手臂,天曦圈緊咎的脖頸,貼著她的臉頰,哽咽的喉間含糊的發出些錯亂的音節。咎的吻依然溫存,手在天曦□的背上輕柔的撫過,偏過頭尋著香唇,時而深,時而淺的一下下吻著。歉疚與心疼讓天曦不知該怎麼去補償,唯有呈上自己,全無保留的回應著東方咎的熱情。
激情的峰頂,在喘熄與呻[yín]交錯的時候,楚天曦一時恍惚,仿佛又回到東榿的後宮,回到那些無慮的日子裏。愛恨遠去,唯有與她絞纏一處的人,留進了永恒裏。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別看韓士釗攝政理國昏庸無能,把東榿好端端一個政治昌明、百姓和樂的國家弄得一團糟,打起仗來,倒仍舊還有些手段。當北都垌終於按耐不住率軍進犯東榿以後,遇到了未曾料想到的強烈阻擊,沒有能夠像在其餘幾國那般以摧枯拉朽之勢大肆攻城拔寨。東榿軍表麵上似乎削弱了不少力量,然而兵士們戰場上卻依舊奮力,韓士釗也究竟是武將出身,手下幾十萬大軍並非虛名。雖則北辰來勢凶猛,東榿軍進退間也足以周旋,一時讓敵軍占不了什麼便宜。
兩軍久久相持不下,氣焰正盛的北都垌深知,戰爭拖久了與他並無益處。可是無論強攻智取,都難以奏效,一一被東榿化解。行伍出身的韓士釗曾隨東方咎征戰多年,排兵布陣自有一套心法,並且東榿境域廣大,北辰一時很難有所斬獲。
就在膠著的時候,韓士釗卻出人意料的做出了一件打破僵局的荒唐事來。
自東方咎被亂箭射死之後,韓士釗一方麵顧及群臣的情緒,另一方麵也覬覦著東方琳琅。表麵上扶持東方恕登基做了皇帝,其實心裏對帝位難免垂涎。如今兩年過去了,當初效忠東方氏族的朝臣早被他或貶或免,遣散的幹淨,在朝的隻剩了韓士釗的心腹。東方琳琅終日青燈古佛,對他連麵都不曾見過。而東方恕卻漸漸通曉事理,對他這個攝政的權臣時時表現出來敵意。對韓士釗而言,雖然大權在握可說萬人之上,日子過的卻並不順心,甚至可以說是提心吊膽。
現今北辰來犯,國勢危機,韓士釗籌劃退敵的同時,覺得這是天賜的良機。他手下幾個佞臣察言觀色摸準了他的心事,竟然上演了一出“黃袍加身”的鬧劇,就在陣前登基稱了帝。他打好的如意算盤:等北辰退了兵,這天下就坐的名正言順,東榿的百年基業,就能真真正正的姓了韓。
可是他低估了東榿民間對東方家族的忠誠,無論是軍中還是百姓,都在深深懷念著曆代名主為他們創造出的富足生活。這也是他們能夠與北辰殊死而戰的動力。在他們的心目中,皇帝依舊是東方家族的血脈,雖然年幼,總有長大成人的一天,總還能再帶給他們往日的安樂,成為第二個東方咎。
韓士釗稱帝的消息一出,整個東榿軍便亂了營,所有人的希望都頃刻破滅。韓士釗也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竊國逆賊。沒有人願意再追隨他與北辰開戰,東榿軍營裏的逃兵一天天的增多著。
北都垌得此良機,大兵壓上,韓士釗所率的東榿軍節節敗退,一直退到了東榿的國都裏。整個戰局,早已是北辰的勝券在握。
山河碎
東榿帝都的陷落,是在一個明月高懸的夜裏。
披散了頭發,帶著滿身血跡的韓士釗走投無路,赤紅了雙眼,縱馬到了蒼鹙山下麵的皇宮裏,站在門前盯著那兩扇巨大的朱漆銅釘獸環的宮門發呆。宮中的人早已逃散的幹淨,大禍臨頭的時候,沒有誰會為一個篡國的逆賊效忠。
可是也有人無處可去,或者說,是不想離去。八歲的東方恕身著王子袍,站在恒元殿正中的龍椅旁邊,任憑奶娘在一旁苦苦哀求,繃緊了小臉,就是一聲不吭,也不願意移動分毫。奶娘又不敢上前強行抱了他走,隻得一遍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