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那個人終於離她而去,再不會來煩她。

師父,就說你算錯了,降翾不會跟任何一個凡塵俗世的人糾纏的,她的命運,她自主。

一路找找看看的,籃子越來越重,正準備回去岩洞弄午膳。走到某個崖腳下,抬起頭,眯眼瞪住那朵生長於崖腰有兩朵很稀有的雙棲之花,也有人稱它們為雙生之花。何謂雙棲?雙生?它們萬中無一才會於同一個苞中開出兩朵花,無論紋路與香味濃度,都是一模一樣,而另一樣特征是,它們像是對看著彼此一生一世似的,到枯竭為止。

世人給它們很有詩情畫麵的名字──雙棲之花。

而她比較喜歡雙生之花,簡單直接。

此花對於降翾來說,是很有珍貴的藥材,但一般人見到它們隻拿來當欣賞看,詩人會為它們作詩詞讚美它們。

師父說,雙棲之花是可遇不可求。五年前,她經過這裏無意見到它們含苞待放的狀態,竊喜以為自己這麼有緣,可以看到它們開花,誰料,一年一年過去,此花,仍然沒開,維持待放的狀態。

如今,它們竟然開花了!?

怎會這樣?

降翾不怕畏懼,放下籃子,這就赤手空拳,伸手要爬上去把花采回去煉丹藥,有了這花,她就可以完成師父留給她的藥本裏的丹藥了。

沿著直覺抓住崖牆上的石塊,一抓一踏,不知不覺,快要到達了,差一點點就碰到它們了!

香汗淋漓,潔淨的衣裙已沾滿泥濘,臉上也沾了土黃的泥沙,頭發因風已吹得零亂。

她不介意她的外表,外表有始至終,都是皮囊一個,老了還都人人一樣,很醜,死人更不用多說,白骨一堆。

人,何必著重外表。

差一點點,指尖可以擦碰到莖幹,就差一點,她就可以完成師父的心願之一了。

或許她踏著的地方不夠穩,或許她太興奮用力過度,石塊就是這兩者之一的原因下鬆脫,固定點沒了,身體就急速墜落。當下,降翾隻在心裏想,師父又算錯了,她怎會是長命的?她快要跟隨師父了。

急墜的身軀忽然變慢,降翾睜開眼,映進她清眸裏的,是一張皺著眉頭的容貌。

漪箔一路是跟著她走的,她采了甚麼,她都好奇走過去聞聞捏捏,直至,她見到她停在崖底下若有所思似的。她沿著她的線野看上去,有一對花兒,甚麼爛花兒她不懂,隻知道下一秒她就錯愕的瞧見她開始爬上去。

真有趣!

莫說她吧,她要上去崖腰,也得用一用輕功才能順利上去,何況用爬的?

她就靜靜的躲在樹上之間,看著有趣的畫麵。

後來,就見到她失足,丟下山崖了。

用她最快的速度來到崖底,再沿著崖上凹凸不平的牆借力輕跳而上,就在她快要丟到地麵之時,伸手接住了她。

她帶著她有點驚險地降落到地麵,漪箔眉心依然扭成一團,不悅地瞪住一臉還是清冷且古井不波的臉容。

她……

膽子特別大,還是,她視生命如糞土?

她在想,後者的原因比較正確。她連丟下來時一聲尖叫也沒有,隻閉著眼等著丟下去,她是不是想死的時候也得清清冷冷,與凡塵俗世的人不一樣?

偏偏,她就是個有血有肉有情緒的凡人一個!

又一陣莫名的氣流竄進她的心坎裏,但這氣流和剛才的不一樣,她知道那是生氣!

對甚麼也以好玩來看待的她,竟然對降翾單單隻是不愛惜生命而生氣?

開甚麼玩笑了!?

她……冷姬,怎麼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降翾清靜地凝視眼前這張臉容,心裏感歎,她的確是她見過的人之中,容貌最驚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