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結實挺拔的身軀,器宇軒昂,臉上始終帶著微笑和從容。這不是雲薑朝思暮想的驍勇威嚴的驃騎大將軍沈就瀾,又是誰?
雲薑突然覺得眼前一陣刺痛,她眼看著沈就瀾笑意輕揚,牽了夏離嫣的手,仿佛攜著新婚的妻子,緩緩走入房門,關閉了門窗。她遏止不住,用手捂了嘴,淚如泉湧。
天空瞬間陰霾。
那些百合花的香囊,仿佛瞬間變成裝滿屍骨的猙獰道具,壓得雲薑身體發抖。她踉蹌著退出後院,站在水榭裏,望著窗前盈盈一汪清波,突然覺得很諷刺。
這時候,外邊匆匆來了兩名宮女,看見雲薑,頗是意外,心裏也料到她是來這裏找夏妃的,她們便問夏妃娘娘去哪裏了,說是有別宮的妃子特地過來探望她。雲薑不動聲色地瞟向背後的內院,深吸一口氣,道:“娘娘說想到禦花園裏走走,已經過去好一陣了,你們且去找找吧。”
兩名宮女不疑有它,別了雲薑,雙雙退開了。
隨後雲薑亦離開了水榭,腳步虛浮,步步成殤。
有時雲薑會替夏離嫣擔心,她畢竟是皇帝的妃子,同沈就瀾在一起,就如玩火。玩火者,總難逃自焚的惡果。
但有時她也會覺得心中咽不下這口氣。■思■兔■網■
她知道自己沒有嫉恨的立場,哪怕隻論先來後到,她也要排在夏離嫣之後,她隻是傾心了一個她不該也不配傾心的男子。夏姐姐的溫柔,她想,自己是騎馬追也追不上的吧,她那樣的女子,理應就是世間男子傾心愛慕的對象,這寂寞深宮,她能得到一個人的嗬護和陪伴,又是多麼難得?
正文 第六章 竹邊台榭水邊亭(3)
這些複雜矛盾的念頭,交錯盤亙於雲薑的腦海,讓她好一陣子都提不起精神來。
有一天,宮女們閑來無事便議論起宮裏麵的事。
有人說:“死了倒好,省得又借著姿色去勾引哪位權貴了。”
也有人說:“做宮女的,便就隻有伺候人的命,何必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呢。”
也有人唏噓感歎:“倒是也怪可憐的,一屍兩命啊。”
然後一個眉目清秀的宮女啐了一口,道:“你們這些小妖孽,就知道說人閑話,不過就是以訛傳訛,你們怎知幕後的真相究竟是怎樣的?當心話說得多閃了舌頭。”
其她的人倒也不把那宮女的話放在心上,仍然嘀嘀咕咕地議論著。
然後當中便有人喊了一聲:“咦,靳雲薑呢,她以前是尚衣局當差的,說不定認識那事主兒,來給大夥說說,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狐媚子?”這樣一說,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角落安靜的雲薑,雲薑臉一紅,道:“我都不知道你們在講些什麼。”
宮女甲立刻拉過雲薑,道:“司徒朗月啊,難道你不曾聽說?”
雲薑頓時像被誰用針紮了,一把扯緊宮女甲的衣袖,問道:“你們……你們在說司徒朗月?她,她死了?”
話音沒有落,淚珠子卻撲通掉下來。
眼前浮現出朗月那秀氣蒼白的臉。想起之前自己明明還見過她,曾經相處起來的那些愉快經曆,都一一湧上腦海。
不等宮女回答,雲薑便丟開手,像箭似的衝出了園子。
腳步是顫唞的,有點發軟,很是慌亂。
在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做無趣狀,便各自散開了。
那會兒,雲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