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姑卻道:“梁癲背了屋子掮了頭牛去追蔡狂,我看他是斷斷追不上的——還用得著去攔他嗎?”
鐵手道:“他這次扛走房子和牛,是不再信任把他的法寶擺在這兒,恐怕他隻是先行移走,隻要找到適合的所在,必先放下屋子,全力去追蔡狂——他現在是複仇心切。蔡狂離開之際,看似是心喜不勝;梁癲追趕時卻是悲憤若狂。仇恨的力量遠大於喜悅,看來梁癲是追得上蔡狂的。”
長孫光明一拂長袖,雙眉一剔,道:“兩位既然這樣說了,我當盡力而為。”
其實這是個苦差。因為誰都知道,梁癲和蔡狂一旦打起來,便誰也拆不開。要是敵人還好辦些,至多全力一拚;但因是朋友,除非有鐵手之功力,以一敵二,否則誰也化解不開。
鳳姑隻好說:“你要多加小心,別把兩個瘋的癲的都惹上了。”
關切之情,洋溢於表。
長孫光明身形一展,如一隻白鶴,投向窗外,瞬間不見。
鐵手問陳風威:“你剛才說覺得小趾手持杜夫人的手諭有點不妥,不知何以不妥?”
陳風威道:“她……”
社怒福道:“你盡說無妨。”│思│兔│在│線│閱│讀│
陳風威仍是期艾:“我……”
鐵手正色道:“現在杜夫人慘死,誰都有嫌疑,現下眼看七分半樓兩大臂助就要互拚,你不但應該有話直說,也該有話快說。”
陳風威這才鼓起勇氣,硬著頭皮,道:“我……我和小趾感情本來就很好,因為一時胡塗,一時衝動,曾跟她……”
鐵手明白。
那是私情。
私情無關公事。
誰都會有私情,隻要不防礙公事,那都是人家的自由。
所以他隻問:“因此你了解小趾。”
陳風威說:“我覺得她好像……”
“好像什麼?”
“好像不是小趾。”
大凡男女之間發生親密關係之後,自然有另一層更深的感應,有些舉止,隻有經過這種親昵的關係才能體會,所以特別能覺察出對方的異舉。
陳風威又補充:“……但她又是小趾。”
“哦?”
“隻不過,她說話的神態都不一樣了……”
小趾仍是小趾,不過,那已不是那個跟他有過親蜜關係的小趾了。
“況且……她還很……”
“很什麼?”
這次由鳳姑來問。
由女人家來問女兒家的事,也比較方便。
“很香。”陳風威紅著臉,紅得連瘤也紫了,“小趾她……平常是不抹香的。”
“香”字令鐵手心念一動。
“小趾在跟你說話的時候,”鐵手即問,“並沒有正麵向著你,是不是?”
陳風威張大了口,眼角裏既很擔憂,也很震訝:“是。那兒種植了好些藥草叢中,跟我說話……卻似不大認得我那樣。”
他忍不住要問:“你……鐵捕爺,您是怎麼知道小趾她沒……沒靠近我說話呢?”
鐵手鐵眉深鎖:“我擔心她恐怕不是小趾。”
“您……您的意思……意思是……”
鳳姑冰雪聰明,她問杜怒福:“好不好傳令下去,四處搜一搜。”
杜怒福道:“好。”
陽光因牆破而直接照進來,鳳姑心裏一戚,她看見杜怒福本來黑亮卻略為稀鬆的頭發,竟已全白!
陳風威仍顫聲道:
“搜?……搜什麼!?……”
萬萬不可
他們搜的不是什麼,搜的正是陳風威所擔憂的,而搜到的也正是陳風威所憂慮的:
屍體!
——小趾的屍首!
她已給人毒殺多時!
陳風威傷心極了。
他也像梁癲一樣,要去追殺蔡狂。
杜怒福最能體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