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我很礙眼,我回家了......”

周致寒覺得自己的樣子很蠢,氣鼓鼓地站起來準備走,卻被紀言一把拉住。

就算他再怎麼逞強也隻是個孩子,現在孩子哭了,周致寒覺得自己的心髒驟然變成了一團海綿被他眼裏的水分充滿,變得沉甸甸:“好吧,我不走。你趕緊哭完,我們一起吃飯,我還沒吃飽......我現在餓死了。”

(5)

事後紀言打死不承認自己哭過,周致寒起初還跟他爭辯,到後來然了,決定寬容處之——畢竟他還是小孩子嘛,不能太較真。但不得不說的是,隨著相處時日的增長,周致寒的廚藝越發精湛,到了高三下學期,周致寒終於能在脫離食譜的前提下連續做三天的三菜一湯,還不重樣。

除了這一點,周致寒還養成了一個雷都打不到的習慣,那就是周一到周五每天傍晚打電話幫紀言叫外賣。高三的自習課總是拖到很晚,周致寒堅決不能容忍自己不在時紀言一犯懶就用方便麵解決一餐。

周致寒以為自己對紀言的關心就像書上說的黨對人民的關心一樣自然而然,但周致寒的同桌鄭佩佩卻不這麼認為。

“你難道不覺得你們之間的關係很奇怪?”

“哪裏奇怪?”周致寒疑惑。

“你不是他的親戚,也跟他家沒什麼交情,卻跟保姆一樣關心他生活起居,難道不奇怪?”鄭佩佩覺得周致寒有時候糊塗得讓人哭笑不得。

“......也不算沒有交情,他救過我。”周致寒蹙眉。

“你是說那次有個傻X想親你,被他丟了大書包,然後你再打倒那個傻X的陳年往事?周致寒同學,這根本不算英雄救美,就算是,你的人情也早還完了,你要為自己多打算!”

“打算什麼?”周致寒更加茫然。

“我的天!麻煩你開竅好嗎?我們還有兩個月就畢業,年底就進大學,大學你懂嗎?就是墮落的溫床,戀愛的天堂,你應該考慮一下你的初戀,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十四歲小朋友身上!”鄭佩佩一口氣說完以上一席話,扭過頭繼續做題,不再搭理周致寒。

倒是周致寒,一臉似懂非懂的懵懂,看著就令人想用一句通俗的話總結——愚笨。

愚笨的周致寒下了自習後例行地去紀言家檢查他有沒有按時吃飯,然後電梯剛在七樓停下,便發現紀言家的門打開著。

不會是遭賊了吧?周致寒臉色一凜,立刻拿出手機,按好110。然而當她正要撥出去的時候,房間裏卻傳出紀言的聲音:“......周致寒?你進來。”

“不準叫我周致寒。”周致寒對於紀言最近兩個月內屢次不尊重自己的事分外不爽,忍不住糾正,卻沒有停住向前的腳步。

終於,在打開了客廳燈後,周致寒看到了和遭打劫後沒什麼兩樣的房間。

周致寒嚇得不輕,哆哆嗦嗦地有準備按110,卻被紀言不耐煩的製止:“沒事,就是我媽剛來了一趟。”

“......”周致寒無言以對。她不擅長於安慰人,就是當了紀言這麼久的“小保姆”,她依然對紀言和他的家人一無所知。她手足無措地望著紀言,過了很久,才訥訥開口:“這樣啊,那你有沒有按時吃飯?沒有吃方便麵吧?”

紀言“噗哧”一下笑出來,他不知道用怎樣的詞形容眼前的周致寒才恰當,她看上去跟正常的十八歲少女無異,情商卻大概連十歲的小女孩都夠不上。莫名其妙地插手自己的生活不說,還一臉茫然的理直氣壯,讓他忍不住地想戲弄:“為什麼對我好?”

“啊?”

“我問你為什麼對我好?”

“哦......我不喜歡別人吃方便麵,也不喜歡別人不吃飯啊。”周致寒語氣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