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點虧的諸葛家沒有陷入慌亂,老李是個有心人,他很早以前就苦心孤詣按照現代軍事教程來培訓自家筆塚吏,此時終於體現出過硬的心理素質來。
諸葛家的第二波攻擊來得非常快。那一片水澤突然之間被凍成了堅冰,十幾名筆塚吏踩在冰麵上朝前飛快地跑去。對麵的絲線又再度射了過來,佇列中的一個人右手一揮,那些絲線登時僵在了半空,然後開始一節一節地冒出火苗,很快便化成了一串灰燼,灑落到地上。那朵小雷雨雲有些急躁地飄過來,一連串雷電打了下來,一麵鏡子憑空出現在雷電與諸葛家之間,雷電正正砸在鏡麵之上,紛紛反射到了四麵八方,一時間無比耀眼。
這些筆塚吏分工明確,合作默契。就在幾名主力對抗韋家的時候,其他幾個人打破了堅冰,把先前幾名遭難的同伴撈出來,立刻就有具備醫療能力的筆塚吏跟上前來進行搶救,旁邊有人張起護盾,擋在他們身前。
一名筆塚吏用雙手在眼前結了一個環,掃視一圈,麵無表情地說:「前方右側房屋內三人,左側房屋二人,房頂上還有一人,距離65。」
兩名筆塚吏點了點頭,四掌齊出。那幾棟青磚瓦房感應到了一股迅速上升的熱力,然後像紙糊的一樣燃燒起來。幾個韋家的人慌張地從燃燒的房屋裏逃出來,又紛紛跌倒在地,渾身冒出血花。原來房屋周圍早就被布滿了隱形的刀鋒,他們隻要一出來,就立刻會被割傷。
「收筆隊,上!」指揮官下了命令。
立刻就有四、五個人手持著筆架、筆筒、筆海等專收筆靈的器具,衝到那些韋家筆塚吏身前。老李在事先就已經確定了目標:盡可能多地把韋家筆靈收為己用。所以諸葛家的人出手都還掌握著分寸,不會輕易痛下殺手。◇思◇兔◇在◇線◇閱◇讀◇
收筆隊的人俯身下去,查看這些人的鼻息。其中一個韋家人突然睜開眼睛,一拳打在收筆隊員的鼻子上,然後身子急速倒退,朝天一指。一頭泛著筆靈光芒的巨大蒼鷹飛撲而下,兩隻爪子一爪捉起一名受傷的韋家人,飛上半空,朝著藏筆洞方向飛去。
可惜這蒼鷹飛到一半,就被一柄流光溢彩的飛劍刺穿,斜斜落到了地上……
陣亡者的出現,讓整個事態都朝著狂熱和絕望的懸崖滑落,雙方都知道對方已經下了強硬的決心,誰也已經無法回頭。類似這樣的攻防戰在內莊各處都在轟轟烈烈地展開,整個內莊被分割成了無數個小戰場。筆塚吏的吼聲與筆靈嘶鳴混雜在一處,一時間喊殺四起,冰火交加,時不時還有巨大的轟鳴聲傳來。
諸葛家勝在人多勢眾,而且無論單兵素質還是同伴配合都非常出色;韋家雖然開始在天人筆手裏折了半數筆靈,但這一次麵臨家族傾覆之劫,同仇敵愾之心大起,反成了哀兵。再加上韋家尚有許多無筆成員,也為了保衛家園而紛紛上陣,依靠地理優勢殊死抵抗,兩邊陷入了僵持狀態。
費老看到這番景象,忍不住歎息了一聲,也不知歎的是諸葛家進攻不順利,還是為了千年傳統一朝喪盡。
「真的要做到這一步嗎?」費老心裏湧現出疑問,筆靈乃是文人才情,是風雅從容之物,現在卻變成了殺戮用的武器,豈非是背離了筆塚主人的本意嗎?
這些疑問費老隻能隱藏在心裏,他絕不會去質疑家主的決定。而且他現在是現場的指揮官,任何遲疑與猶豫都會害了他的族人。
「預備隊。」費老頭也不回地說。他身後立刻有四名男子挺直了腰杆,「你們去韋氏祠堂往裏的青箱巷,那裏的直線距離離藏筆洞最近。你們協助那一路突擊,盡快打開那條通道,這是最重要的。」
「明白。」
那四個人一起躬身應道,然後飛快離去。他們都是費老精心調教出來的幹將,以四季為名,即使在諸葛家也少有人知。
這四人的筆靈都是寄身,但這四枝筆靈生前並稱四傑,性情自然相近。加上四人自幼一起生長,配合默契,極擅長集團作戰。他們單打獨鬥未必是尋常神會筆塚吏的對手,但若是四人對上四個神會筆塚吏,勝麵卻在九成之上。
他們四人得了費老指示,對兩旁殊死爭鬥的兩家筆塚吏不聞不問,直撲青箱巷。一路上擊退了數個不知死活的韋家族人之後,四人很快就到了青箱巷口。
巷口很狹窄,隻有一個穿著入時的年輕女孩呆在原地,半抱著膝蓋靠在牆壁之上。她容貌亮麗,小臉卻蹭的全是灰塵,兩隻眼睛茫然地望著遠方,沒有任何焦點。
為首的諸葛春掃過一眼,發現這女孩子身上沒有筆靈的痕跡,便不放在心上,對其他三個兄弟吩咐道:「把她挪開,咱們繼續前進。」
這時候,女孩子緩緩抬起頭來,一臉嚴肅地說:「你們不要再往前了,危機的旋律已經響起。」四兄弟哪裏會聽,邁步正要離開,女孩子急道:「我說的是真的,我雖然看不見,但卻能聽到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