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提任何交換條件,顯然是認為對方隻有老老實實回答一條路可走。

二柱子二話不說,立刻攥緊了拳頭,準備拚命。秦宜卻按住他的肩膀,悄悄說:「把他們交給姐姐。」然後她走上前去,笑意盈盈道:「你們是上哪位老師的課?」

諸葛四兄弟聽她一說,不由得都是一愣。諸葛家培養筆塚吏的手法很有軍事色彩,平時會按照筆靈性質把筆塚吏分成數班,每一班都有專門的文化講師負責有針對性的培訓;到了戰時,同班的人都編入一隊,由講師統領,默契度與凝聚力都極高。所以諸葛家的筆塚吏,平時互相介紹時,都自稱是上某某老師的課,便知是哪一部分的。

秦宜這一句問的,十足是內部人口氣。諸葛兄弟暗想:「難道她是自己人?」諸葛春立刻回答道:「我們上費老師的課,看小姐你的樣子,很陌生啊……」

秦宜笑道:「嗬嗬,我是上夏老師的課,平時出現得少。」諸葛家的各個班級之間很少互動,所以學員彼此不熟也屬正常。

諸葛秋眼珠一轉,搶著問道:「夏老師?那歐子龍就是你同學嘍?」

秦宜笑容一斂,仿佛受到什麼重大汙辱:「哼,別提他,我可丟不起那人。」

諸葛春一直盯著秦宜的表情,沒看出什麼破綻。她從一開始的驚訝、淡然到憤慨的轉折都十分自然,沒有任何突兀的地方。歐子龍通敵賣家的事,諸葛家內部早已通報,她如果是歐子龍的同學,這種反應可以說是恰如其分。

「可你怎麼孤身一人在這裏?你的隊友呢?」

秦宜道:「都被打散了,誰知道這些韋家的人反抗如此激烈啊!事先老李可不是這麼一說的。」說完她聳了聳肩,顯得很不耐煩。

這下子可真是不好判斷了。諸葛家和韋家不同,老李的原則是有教無類,隻要能與筆靈契合,就算不是諸葛一族的人,諸葛家同樣兼收並蓄,不作任何歧視。時間一長,諸葛家其實已經是個大雜燴,三教九流的人什麼都有,個個個性十足。想從衣著氣質上來判斷秦宜是不是諸葛家的成員,委實有些難。

正相反的是,韋家的人一向對血統看得極重,連帶著對族人衣著的要求也很嚴格,反而可以輕易辨認出來。

「看這女人穿著與做派,肯定不是韋家的人。」諸葛春至少能肯定這一點。經過一段時間猶豫,他終於點了點頭,指著二柱子道:「他是誰?」

秦宜聽他這麼問,知道對方已被自己騙過,她拍了拍二柱子的肩膀,親熱地說:「他啊,他是韋家的一個小家夥,現在被我控製了。」二柱子睜大了眼睛,卻被秦宜一下子拍了把麟角鎖在身體裏,表情立刻僵硬起來。

諸葛春掃了一眼,發現他沒筆靈,興趣立刻就少了一大半。一直沒說話的諸葛冬忽然開口說道:「這個韋家弟子,可能知道藏筆洞該怎麼走?」

這一句話提醒了諸葛春,諸葛家也抓到過幾個人來問,怎奈韋家人個個剛烈,竟沒一個肯與他們合作的。不知道這個憨厚少年,是否會和他的族人一樣強項。

他走到二柱子跟前,盯著他問道:「你知道去藏筆洞如何走嗎?」二柱子緊緊閉上嘴,不肯回答。

「不回答的話,可是會吃苦頭的。」諸葛春平靜地說。

秦宜卻攔住了他,很不高興地說:「喂,這可是我的俘虜。我好不容易才快要探聽到,你們來搗什麼亂?」

諸葛秋不屑地嗤了一聲,他們是費老的嫡係部隊,平時眼高於頂,怎會理睬秦宜的牢騷。諸葛夏一拱手:「事急從權,我們奉了費老指示,務必要打通藏筆洞的通道。若是耽誤了,恐怕你我都要挨批的。」他這話說得綿裏藏針,還抬出費老來壓人。

秦宜卻冷笑道:「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會搶我的功勞。總之這人是我抓的,要問也得我來問。」

「要顧全大局。」諸葛春有點急躁地說。諸葛家的統一大業就在眼前,你還在這裏嘰歪個人利益。

「我顧大局誰顧我啊?」秦宜似乎意識到這樣也好,垂頭停頓一下,複說道:「反正我是必須要跟著的。」

「隻要進得了藏筆洞,你就跟著我們好了。」諸葛春如釋重負,這種小要求太容易了。

秦宜湊到二柱子耳邊,指了指諸葛四兄弟,又指了指自己鼓鼓囊囊的褲袋,二柱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原來韋家的藏筆洞,與內莊的相對位置是不固定的,按照時辰與月份的不同,通往藏筆洞的巷子也不同。韋家的人,都家傳了一套歌謠,歌謠裏包含了如何計算日期的方式。隻要會背這歌謠,就可以推算出哪年哪月是哪條巷子通往藏筆洞。

二柱子在前麵走,秦宜和諸葛四兄弟在後麵跟著。諸葛冬掏出手機,想要通知其他人,卻被秦宜攔住了:「先別告訴其他人,萬一這小子故意說錯位置,豈不丟臉?等確定了藏筆洞的位置,再說不遲。」

她的理由冠冕堂皇,但諸葛春卻聽懂了潛台詞:「何必讓別人搶去頭功?咱們拿走就是了。」諸葛春眯起眼睛,對這個利欲熏心的女人有些不以為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秦宜嬌笑道:「憑初唐四傑聯手,難道還有害怕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