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蓋章的時候怎麼辦呢?”
“嗬嗬,傻丫頭,何必要摘?若實在嫌麻煩,單以花瓣部分作為印章也是可以的。”
“呃,你不會告訴我,隻有死後才能拿下來吧?”我用極度懷疑的目光打量愛德的手,想像著那個比吸血鬼還詭異的金屬環從一節細指骨上滑落的情景。
我潛意識在期待一個否定的答案,卻沒能如願以償。他神情複雜地說:“是的。因為指環是擁有城堡和領地的憑證與象征,所以指環的轉移就意味著權力的轉移,遺囑和儀式反而不重要。亞倫帝國建立時,曾頒布了一條法律,即貴族之間的承繼必須由皇帝認可。因此上代公爵逝世後,指環會先交給專人保管,再由皇帝在葬禮上親自授予繼承者,否則下一代公爵將難以享有合法的權利。”
“嗯,這指環確實寶貴,隻是,與其說它象征了權勢,不如說更接近於一個束縛,一旦接受,便終生無法擺脫。愛德,你也很可憐?齲 蔽乙渙車謀烀躒恕?p> 然而,被我憐憫的對象卻不領情:“嘿,你倒清高!看來,關於這指環的故事,你是聽夠了啊。”
“咦,怎麼?沒完?”
“是沒完。不過我現在啊,哼哼,不想說了!”
“別呀,您還是繼續吧。”他既故意吊我胃口,顯然並不打算有所保留。
不料,這人居然無視我主動遞出的橄欖枝,眼皮一翻,再度拋下一句“你以後會明白的”,便施施然離開了。
我沒有想到這次的“以後”竟是他病死的以後,也是我繼承一切的以後。
哦,對了,那天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愛德,但卻是第一次看見伊恩。
說實在的,上午的授爵儀式來得太過突然,葬禮結束後又暈了許久,以至於,當我看見小東西那奇特的耳環時,才想起,傳說中永遠不能摘下的血環竟莫名其妙地戴到了自己的手上。不過,不曉得是不是光線的緣故,怎麼看,它都是個普通的指環,而非一團纏繞的血管。
我觀察得越仔細,就越覺得可疑:愛德該不是真的在跟我講故事吧?要擱以往,我肯定會無比羞愧。你想,誰不知道傳說是對真實的無數次改造啊,若對內容全盤接受,當成信史中的信史,這得是一個天真成什麼樣兒的人才能幹出的事情呀!
但經過了怪獸事件後,我不得不再次承認,這個世界無疑是允許所有“怪、力、亂、神”生存的異空間。那麼,雷斯特家族關於血金和血環的記載就很可能是真的,不論一切多荒唐、多無稽。
懷著既不願意受騙、又不願意受罪的矛盾心情,我輕輕地轉動指環——呃,確實微微有些阻力,然而尚無大礙。於是,我一鼓作氣,閉著眼睛使勁往上擼。
一次,兩次,三次……
顯然,主神並沒有打算聽從異教徒的願望,?放任我成為了神秘傳說的第三十三個親曆者。
盡管我已經花了將近一天的時間來接受殘酷的現實,但此刻,漸漸平複的心情又有了劇烈起伏。該死的愛德,願他在地獄中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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