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還沒有說完,她的回話卻已然傳到。抿了抿唇,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止於腹中。那座涼亭不算小,我們去到那裏的時候,早已有一群年輕男子在此處避雨。興許是民風的原因,我與她過去之後,便有人向前攀談。

·思·兔·在·線·閱·讀·

迷穀看起來冷清,但是對人很和善,幾乎是人說一句她答一句。而我,因為常年一個人的緣故,這樣的場麵並不適合我,於是我便一個人安靜的坐在角落裏看著一旁的迷穀和那群年輕人交談。

從衣著上不難看出,這群人非富即貴。為首的那一人,穿著錦袍,談吐優雅舉止有禮,在這人間想來也是十足十的美男子。聽他與迷穀說的話,便可知道一二。這群人,是池蘇有名的才俊,喜好結交好友。今日是姻緣節,難得的節日於是便約了一道出來遊玩,可是天不遂人願,這場大雨將他們困在了這裏。又見迷穀氣度不凡,想來也是同道中人,於是便上來結交一番之類雲雲。然後嘛,然後莫名其妙的,迷穀就答應了兩日後參加他們舉行的詩友會。

一場雨中的邂逅,盡興而歸。待到雨停的時候,我也差不多了解了這群池蘇的青年才俊了。的確是相當有才華的人物,也的確是風流到了極致的人物。

趁著雨停回了客棧,誰也沒有提那場莫名其妙的對視。洗漱完了之後,我便將自己扔在了床上。躺在床上雙手放在腹上,望著床頂卻是怎麼也睡不著。好像是瘋魔了一樣,一閉上眼睛,全部都是那雙清亮的眸子。那雙眼睛,宛若深淵,仿若多看一眼一不小心就會沉下去,可又,不得不看。

這莫名的情愫從何而來,誰知?心跳猛的加快,疼痛從胸腔中激烈的傳來,疼的四肢百骸都無力。不容我多想,身體就做出反應。從衣襟內錦囊攝來丹藥,趕忙咽下,那種疼痛才緩解了一些。捂著胸口,低低的笑,將身體蜷縮起來笑的肆無忌憚,就好像是瘋了一樣。笑到最後,直到笑不出來才緩緩的挺直了身體,呆呆的望著帳頂出神。

我到底,在想什麼。那些年受的疼還不夠嗎?不能奢望的東西那就不要多想啊,一想,心就會疼啊。

緩緩的抬起自己的右手,哪裏方才浮現的紋絡已然漸漸的消失,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不由得自嘲笑笑,然後沉沉的放下手,望著帳頂再也閉不上眼了。

月光很涼,從窗口傾瀉而下的時候如同泉水淌過,帶來了一片溫涼的光景。這樣的場景太過於相似,一如在空桑那些無數個夜晚裏,伴著這樣的夜色徹夜無眠。我伸手,從懷裏摸出了一根紅繩,舉在眼前,然後將它繞在指尖。

這根紅繩,材質很罕見,是用赤蠶吐的絲做成的。而,赤蠶,隻在中央山有。中央山,中央山,而今的中央山除了那棵樹到處都是灰敗的一片,那麼這根紅繩的主人何在?

一根紅線結姻緣,可我在昆吾山呆了那麼多年,卻始終找不到當初贈我紅繩的那一個人。是否,這輩子都找不到了呢?那就,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了吧……

恍惚之間,我看到了那一年桃花樹下那個紅衣似火的神君俯身為那個女孩係下一根紅繩的模樣。那根紅繩,在陽光底下,鮮紅似血。那個女孩,再也想不起來,想不起來她發上那根始終沒有解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