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以為,隻要拱手將江山獻到她麵前,隻要從今往後宮中隻有她這皇後一人,隻要他小心翼翼地嗬護她,她終有一天會原諒他的。
可是如今,她就這樣消失了,連道歉補償的機會,都不肯給他。
他的心中茫然空蕩,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寢殿。他怔怔地坐了半響,薑寒慌慌張張來報,說近衛軍已經把京城翻了過來,也沒有找到她。他無力地揮了揮手,薑寒退了出去。
“芳涵,你終究,還是不肯原諒我……”他握著自己的衣袖,一滴淚滑落下來,打在他那繁複的龍袍上,就此浸潤了進去,消失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1
用過了午膳,我靠在藤椅上,眯縫著眼睛打盹兒。素琴從我身後繞出來,舉著一個白色的物什在我眼前一晃,笑嘻嘻地說:“小姐你看這是什麼?”
我心頭一甜,笑著嗔她:“快拿來!”
素琴笑著遞在我手上:“小姐,王爺還真是的,隔天就有書信來,行軍打仗還有閑工夫寫信嗎?”
我拿著信箋敲了一下她的頭:“他每日忙碌,隻有半夜休息前才能給我寫上幾個字。”
素琴不再聒噪,給我端了茶來便立在一旁。
我打開信箋,他那熟悉的字體展現在眼前,寥寥數語簡單寫明近日戰況,對他的疲累隻字未提,隻在最後仍是那一句:“芳涵吾愛,想你,念你,吻你。”
雖隻是信箋上的字眼,卻仍是讓我的臉頰火燙一般。素琴在一旁竊笑,我拿著信箋捂在臉上,自己也笑了起來。隻是笑過之後,又對著那信箋看了又看。他那前麵的幾句話,筆鋒遒勁,力透紙背,可到最後那一句,筆鋒雖仍然力道十足,卻在每個字的細枝末節裏,夾雜了些許溫婉細膩。
就算沒有看見,我也能想象,他寫這句話時,定是嘴角噙笑,眉眼含情。
落筆處他的名字雄渾有力:湛恒。我看了又看,仿佛就是他站在我眼前,如那字一般,傲骨錚錚,卻又柔情如許。
隻是——
我抬頭望向頭頂的花架,斑駁的陽光從其中閃耀而下。他已經走了三個月又二十一天了呢。
以前從未覺得,時光會變得如此漫長,綿延無盡得讓人心慌。
他本沒有機會行軍打仗。
朝堂流言之中,他才是先皇屬意的儲君人選,卻因當時年幼而無法與當今聖上抗爭,白白失了皇位。然而一眾忠心老臣卻沒有輕易繞過皇上,逼著皇上在登基之前立下誓言,待他成年之後即會立為皇太弟。
可是待他成年時,皇上隻是依皇家玉牒中的長幼之序,封他為九王爺,再無其他。並且沒有如同其他王爺一樣賞賜封地兵權去治理一方,而是一直讓他滯留京畿。美其名曰照顧幼弟,但明眼人一看便知,皇上對他,頗為忌憚。
近年來,皇上已有立儲之意,然而一眾老臣仍然死死反對,堅持舊事重提,要立湛恒為皇太弟。
去年年初,他主動上書,奏請皇上立大殿下懷嘉為太子,又請願帶兵奔赴邊境平定叛亂。一直對他頗為忌憚的皇上,從不給他兵權,此次也許是見他擁立太子,竟同意讓他帶兵平叛。
他曾對我說過,皇上搶奪了他的皇位,逼死了他的母妃,這些血債深仇,他定要如數討回。
他的抱負,他的雄心,終於有大展拳腳的一天。
臨近傍晚,小路子準時來到。因他是東宮太子的貼身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