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得時時刻刻保持體力才行。

嶽程本來以為在山上掛了無數條藍絲帶的邱元元,必定會在山腳下等他們,但是他卻大失所望,元元不在那裏。當他們花了近兩個小時披荊斬棘,終於走到山腳下時,出現在他們麵前的不是元元的靚麗身影,而是條異常冷清荒涼的小路,路兩邊是密密層層的樹木,從幽深的林子裏不時飄出一股寒氣。

“人呢?”嶽程不由自主地嘀咕了一句。

陸勁沒回答他的問題,卻陰沉沉地說:“那裏有輛車。”

嶽程這才發現,在離他們大約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停著輛車。那明顯不是元元的車。

但嶽程想,為了安全起見,元元大概也不會開自己的車來接應陸勁吧。那是誰的車?為什麼停在這兒?對了!會不會是她開了別人的車?可是,如果是她的話,以她的個性,現在這種時候,早該撲出來了,怎麼還窩在車裏?莫非是出事了?想到這裏,他的心陡地一縮,他回頭問陸勁:“這條路,隻有元元知道嗎?”

“我隻跟她說過。”陸勁神色緊張地答道。

他知道他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上去看看再說。”他道。

“不會是她。”陸勁一邊說,一邊快步向那輛車走去。

車裏很暗,毫無動靜,但隨著他們逐漸靠近,嶽程慢慢看清了車裏的狀況。駕駛座上有人,天哪!是個女人!她穿著件低胸的毛衣,頭靠在椅背上,會不會是元元?元元來見陸勁,穿成這樣也不奇怪,……陸勁的腳步比他更急,他很想提醒陸勁,這個時候更需要冷靜,也許車裏有埋伏呢?也許那個女人就是“一號歹徒”呢?也許她手裏拿了把槍呢?也許這是個圈套呢?

但就在這時,他們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興奮的尖叫:“陸勁!”

啊,是元元的聲音!

他們同時轉過身去,看見一輛汽車在他們身後停了下來,不是元元的車,但元元走了下來。她穿的是褐色短風衣和長統靴,嶽程很高興她保持了自己的一貫穿衣風格,他覺得她的瀟灑比別人的低胸打扮性感百倍。

“元元!”陸勁驚喜地叫了一聲。

“你來啦。”嶽程也跟她不冷不熱地打了個招呼,心裏卻長舒了口氣。

“陸勁!你們在那兒幹嗎?”她來不及關上車門,就大步流星地朝他們走來,看上去,她有意跟她的心上人打個熱情的招呼,但陸勁立刻做了個手勢,讓她留在那兒,她瞥了一眼他們前麵的那輛車,放慢了腳步。

謝謝你,陸勁。

嶽程用眼神向陸勁傳達了謝意,隨後,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輛車上。駕駛座上的女人大約三十多歲,燙著短短的鬈發,穿著件紅色的低胸毛衣,她靠在椅背上,仿佛睡著了。

“金小慧。”他聽到陸勁在他身後說。

“你認識她嗎?”他回頭問陸勁。

“一個義工。我坐牢的時候,她曾經來看過我兩次,還給我寫過信。她說她是個佛教徒,最大的誌願是幫助別人走出困境。

“你跟她說起過這裏嗎?”嶽程望著金小慧嘴巴旁邊的血漬和半睜的眼睛,心情沉重地問。

“沒有。”

“那她怎麼會在這裏?”

陸勁沒有回答。

“你那裏有手套紙巾之類的東西嗎?有鉗子更好。”嶽程對邱元元說。

元元看了一眼車裏的人。

“你等等。”她道。

不一會兒,她拿來了一副白手套。

“我車裏正好有一副,你也許戴不上。”她對嶽程說。

嶽程戴上邱元元的手套時,看見陸勁正準備把頭鑽進車窗,連忙拉住他,惡狠狠地說:“喂!檢查現場是警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