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身份證幹什麼,不會是拿去幹壞事吧,我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吧。”
薛離衣:“……”
闊太太:“身份證就在我皮夾裏,在我包包裏頭拉鏈的夾層裏。”
薛離衣把闊太太的身份證取出來,好看的眉頭皺得幾乎能夾死一隻蒼蠅,然後她又看了闊太太一眼,眉眼微彎,呲出一口小白牙,毫無心機的笑道:“哎,我覺得這上麵的人比你好看。”
當一個人對你說:證件照比本人好看是什麼意思呢?
反正闊太太當場就炸了毛,連被脅迫都忘了,扯著嗓子放聲尖叫起來:“你才醜,你全家都是醜八怪!你……”
薛離衣眼未抬,隨手又封了她的啞穴,從來沒覺得世界這麼清淨過。
隻是還沒等她走到售票口,身後便傳來一聲大喝。
“有人搶劫啊!”
“大家快圍住她!別讓她跑了!”
原本井然有序的車站,瞬間,亂了。
關瑾瑜在家裏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期間的飲食都是甄倩——那個在關瑾瑜臥室出沒的雞窩頭任勞任怨伺候的,對此關瑾瑜表示很感謝,口頭上很感謝。
她和甄倩是從小穿一條裙子長大的,現在她在做投行,甄倩則去搞室內設計,一旦忙起來都是晝夜顛倒得慘絕人寰,這次關瑾瑜又是出差又是連夜應酬,這位死黨擔心她把自己作死,把她家冰箱囤滿了不說,依舊二十年如一日的客串任勞任怨的老媽子。
周一早上,關瑾瑜從小區出來,步行去地鐵站,她不是低頭族,抱著即使看看城市綠化也比對著手機屏幕強的想法,百無聊賴的環顧四周。
這一看,給她看到了個熟人,她輕輕的“咦”了一聲,是前兩天晚上見到的那個年輕女孩。
啊不,是田螺姑娘。
她還是穿著上次那身雪青色的衣裙,比之前更髒一些,臉卻還是幹淨白皙的,在人群中很出挑。她一個人站在馬路對麵,麵無表情,來往的車輛從她身旁匆匆呼嘯而過。
可關瑾瑜就是覺得她在害怕,像是森林深處單純懵懂的麋鹿,無意中闖入了不屬於它的繁華得眼花繚亂的都市,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她莫名的移不開眼。
而此時,薛離衣好像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一樣,也看了過來。
那眼神是疏淡的,然而又是祈求的。
在繁華街道的兩端,兩人就這麼隔了重重的喧囂。
——遙遙相望。
第4章 其妙
周遭喧囂往來,好似忽然沒有了聲音。
薛離衣眸子閃了閃,不由得向前跨了一步,又慢慢退了回去,眼睛仍是盯著關瑾瑜,隔著老遠,關瑾瑜都能感受到她眼裏的熱切與逡巡。
她在等她的意見。
關瑾瑜知道,若是自己就此走開,她必然不會糾纏,本來自己也與她沒有無甚交集。可瞧她此時模樣,不知上次走後又受了什麼苦,若自己置之不理,她會不會就此墮落?她不認字,看起來又笨笨蠢蠢的,以後要怎麼謀生……
還沒等她把心裏的彎彎繞繞掰扯清楚,眨眼的工夫對麵就不見了那女孩的蹤影,她急急的踩上了斑馬線,往關瑾瑜這裏跑。
——要命的是,現在是紅燈!
然後刺耳的刹車聲在街道上尖銳的響起,幾乎刮破人的耳膜。
關瑾瑜手腳癱軟,差點摔在地上,眼角淡紫色一閃,身子被一雙柔軟的手臂兜住,等她站穩之後便放開,立刻退到了三步開外。
事情發生的太快,前後不過兩秒,手裏攥著手機的低頭族們甚至還沒來得及打開相機拍下這一幕,惋惜聲此起彼伏。
薛離衣垂著頭,拱手道:“冒犯了。”
關瑾瑜瞪著她:“……”
真恨不得一巴掌呼死你,闖紅燈了不起啊?跑得快了不起啊?我心髒要是不小心被嚇停了你賠得起麼?我家上有二老,下有弟弟,你來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