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我沒有反悔。我隻是,還沒準備好。”
“有什麼好準備的,帶著人帶著錢,”譚建瓴瞥她一眼,心領神會的說,“啊,舍不得媳婦?”
薛離衣差點咬了舌頭。
譚建瓴鄙夷地說:“可得了吧你,還以為瞞得住我老頭的眼睛,看你倆整天眉來眼去的暗送秋波,我老頭又不是沒年輕過,這點事還是看得明白的。我也不是迂腐的人,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他又說:“你得想想,一時的分離是為了長久的相聚,現在世道就是這樣,你跟著我再有出息再做出什麼了不得的成就,那也是在國內,不如去海外鍍一層金來得事半功倍,卡爾的名氣比我大,你要是拜了他做導師,說不準以後還能拿個諾貝爾醫學獎呢。”
薛離衣沒接話,心說:這老頭真是越來越沒譜了。
“再不濟回國以後,你想去大學當個教授還不是順手拈來的事,”譚建瓴歎口氣,語重心長的說:“我沒什麼好教你的了,隻能趁著骨頭硬朗還有點人脈往上推你一把,以後能走多遠就靠你自己了。”
薛離衣最受不了這老頭一本正經,總是哀哀淒淒的,直往人心窩裏插刀,邁步上前給他胡嚕胡嚕毛,也長歎了口氣,說:“我還沒來得及和她說這件事呢。”
譚建瓴說的話她明白,早在兩年前介紹肖登教授給她認識的時候,所以她一直有和肖登教授保持聯係,積極準備著日後的事,現在不過是一步步沿著計劃在往前走,不早不晚,可關瑾瑜……
算了,晚上回家再跟她說吧。
薛離衣懷揣著這樣的心思回了實驗室,還沒進去多久就聽見助理叫她,說是外麵有人找。
怎麼今天總有人找她。
她摘了手套,把一邊的手機拿起來,確認沒有關瑾瑜的信息後揣進大褂口袋裏,往大廳走,來人背對著她,穿著寬鬆的印花短袖,身材略有些胖,手裏還提著兩個看起來就挺沉的袋子。
薛離衣趕緊小跑著上去接過來,說道:“阿姨,你怎麼來了?這大熱天的,怎麼不打個電話讓我去接你。”
來人正是本該遠在江城的柳蓉。
柳蓉樂嗬嗬的看著她,也許醫生和老師一樣,在農村人心裏都是屬於那種看著就顯安穩的職業。
薛離衣身段模樣本就生得好,特別是穿著白大褂時,更襯得膚色白皙、眉眼清晰,和著唇邊春風似的笑意,格外能讓老人喜歡。
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柳蓉:“就是過來看看,又不是走不了路,接什麼接。”
“瑾瑜她還在上班。”
柳蓉說:“她我從小看到大,沒什麼好看的。我主要是來看你的,看看你工作環境,也看看你身邊的同事。”
正說到同事,研究所的一名男醫生就走了過來,招呼道:“薛醫生,我晚上請你吃飯啊?”
薛離衣:“不用了阮醫生,我和人約好了。”
柳蓉:“……”
還挺搶手,得趕緊和自家女兒說說,這要是讓人搶走了,自己非得打斷她腿不成。
薛離衣帶著柳蓉在研究所轉了一圈,順便去見了見譚建瓴,就當做是雙方家長談話了,傍晚則去超市買菜,滿滿當當又提了兩大兜回去。
柳蓉看她在廚房條理清晰的洗菜做菜,大火小火遊刃有餘,愈發覺得自家女兒不爭氣起來,真是撞大運了撞上這麼個人。
薛離衣擱在茶幾上的手機振動起來,柳蓉本也沒打算接,看到來電顯示的“瑾瑜”兩個字,眨巴著眼睛好奇地接了起來。
“衣衣寶貝,”迎頭便是一句膩死人的稱呼,直接糊了柳蓉個劈頭蓋臉。
柳蓉捏著嗓子說:“我是你的蓉蓉寶貝。”
關瑾瑜手機差點砸地上,“媽,媽媽媽。”
柳蓉:“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