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竹,你點算好了嗎?」

她並不是一個人,在她身前,是林府總管沐秀和祖母房裏的何嬤嬤。

該死!又沒有機會接近她了。

自從他命秋茗備好海船以來,他始終都在找機會接近蕭竹,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沐秀不論走到哪裏,都要帶著蕭竹一起,不論是與府裏的婆子們吩咐差事,還是到庫房裏點算銀器金器,沐秀都不允許蕭竹離開她一步。

本來以為夜裏會有機會接近她,沒想到沐秀嚴防死守得讓人絕望,她讓蕭竹直接搬進了她的寢房。

有幾次,他也像這樣狀似閑散地坐在宅子某處,等待蕭竹經過,可佳人明明知道他在附近,卻從不敢與他有一絲的眼神交會。這情景令他隱隱覺得失落,不過事前是他囑咐不能透露出兩人的關係,因此對於她的冷淡,他也隻能忍耐。

相見不能相近重重地折磨著林星河。他想她、念她,▽

「娘,讓我把事情處理好,別再鬧了!」林星河低吼。

本想繼續撒潑的田富娣一見兒子臉色沉重,便把話都梗在了喉嚨裏。她還看得出來誰是救星,若惹兒子生氣,她就真的沒指望了。

田富娣被帶走後,林星河看了看地上那幾個獐頭鼠目的宵小,心裏泛起苦笑。娘怎能找這種人來一起偷盜林家財物?

「林星河,大清律例上記載,偷竊兩百兩財務者,絞立決。今日別說兩百兩,他們偷竊的東西說有一千兩也不為過,所以老身這就要把田富娣和一幫宵小送官府嚴懲!」老夫人出身名門,自幼飽讀詩書,對當朝律令自然熟稔,說起話來相當的有氣勢。

林星河看著祖母,沉默不語。

「看你娘今日幹的好事,她死定了。絞立決明白是什麼意思嗎?」老夫人撫著腫起來的眼睛,得意揚揚地說。

他懂。

林星河心裏想著,隻要母親被關入衙門大牢,開堂過審,便會被判處絞刑,去和爹作伴。

幽幽的環顧一下四周,看看這座大宅的主屋,瞄了瞄掛在柱上的對聯,他很冷靜地說道:「祖母,開條件吧。」

他娘蠢笨,可他不笨。若不想交換條件,祖母定不會叫他來這裏,隻會把娘即刻送往衙門。

「帶著你娘給我滾出林家。」老夫人厲聲吼道,布滿皺紋的嘴可怖地開合著。

「就這樣?」林星河挑挑濃眉,麵帶冷笑。

「還有放棄屬於你的那份家產。」

「隻要我帶我娘離開,放棄屬於我的家產,我娘就能安全無虞?」

「不錯,這可是我給你的恩惠。怎麼,難道你想跟我講其他條件?」老夫人諷笑道。

「孫兒怎敢違逆祖母?孫兒隻不過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那就是祖母您得當著眾人的麵,對著天、對著地,對著林家列祖列宗發誓,永不將今夜之事張揚出去,更不能事後反悔,到官府告發我娘。」

林星河鎮定地將話說完,絲毫沒有退縮之意。好一個林星河,事態已如此嚴峻,他卻一點也不落下風,頗具當年她相公的氣度。

老夫人在心底複雜地想。可惜他始終是田富娣生下的賤種,真是可惜呀。

「怎麼?祖母不敢答應?」

「好,老身就答應你。不過,你們母子一刻也不準在這府裏待下去,今日就給我滾。」

林星河冷哼,「這府裏還有什麼可以留戀的?今夜我們就動身。」為免夜長夢多,還是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為好。再不走,依娘的性子怕是又要惹出麻煩。

他很清楚地意識到,今晚非走不可了。

「那你聽好了,林星河,若今日之事老身向官府告發,就將身首異處,不得好死。」

「很好,拜別祖母,後會無期。」

「何珠和杏春院的丫頭們,你們幫著二少爺收拾行李,今日送二少爺與三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