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被人質疑自己的能力的感覺很討厭。
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這也能撒謊嗎?
“電視機在哪兒?”薑未麵無表情地問。
展績勳弱弱地指了指她身後。
對,他們現在就在會客廳裏,後方就是電視機牆,看上去和她家的電視機是同一個品牌。
薑未用聲控打開電視機,調到國際新聞頻道。
正在播送的是一條關於某國內.政的新聞,全英文播報,沒有翻譯或者字幕。
薑未跟著發言人的講話,一句句順著翻譯下來,在發言人第一句話還沒講完時,就已經開始翻譯。
同聲傳譯。
在她的記憶裏,她已經從事這份工作超過兩年,非常辛苦,是一份高強度高壓力的工作。
每天需要吸收新的詞彙,擴充知識麵,為了能做到行業中的翹楚,沒有一刻能停下來。
薑未曾經跟楊照打趣,做完一場大型會議的同傳,體力消耗不亞於登一次雪山。
更別提過程中的腦力消耗。
楊照說過,她太要強,凡事都要爭第一,上學時候是這樣,工作了也不改。
就連爬山,都非要搶在別人前麵。
薑未跟他撒嬌:“這麼嫌棄我,那你不要喜歡我好了。”
楊照笑眯眯地說:“我能不能一邊嫌棄你,一邊喜歡你?”
“我考慮一下咯,”她神氣活現地跳到他背上,假裝抽他一鞭,笑著喊,“馬兒快跑!”
然後楊照會突然向前一躥好遠,又猛地刹車,嚇她一跳。
護在她腿上的手,卻握得牢牢的。
他曾經把她護得那麼牢。
卻把自己給弄丟了。
薑未翻譯完一段新聞,停下來,看著目瞪口呆的展績勳,挑眉問:“還需要我再翻譯一段證明嗎?”
他臉上的表情相當精彩,相當解氣。
“這……”展績勳讚歎地鼓掌,“brilliant!”
不得不說,他從事精神科醫生的幾年時間裏,還從未碰見過這種病患。
“但是?”薑未猜出他還有下文。
他攤開手:“這證明不了什麼,你的能力,並不一定等同於你的經曆。”
這道理很簡單。
一個人會做飯,他就一定做過廚子嗎?
薑未愣了一下,還要反駁,秦賜忽然清了清嗓子,“先回家。”
他重新把薑未的手牽住,無視一臉錯愕的展績勳,離開他家,和薑未一起回到別墅。
一路上,兩個人都相對無言。
回到家,秦賜一路把薑未送到門口,溫和地囑咐她先去洗澡,“別想太多,你今天消耗太大,需要睡眠。”
而他,則走進書房裏。
再一次打開那段模糊的視頻,從灰色suv出現,到撞到他們,僅僅幾秒鍾,無論他怎麼回放,放大,看到的也隻有駕駛座上一張蒼白的臉。
和此時,秦賜倒映在屏幕上的臉同樣的蒼白。
天上那輪血月看上去是那麼不詳。
秦賜的手肘撐在扶手上,疲憊地揉著太陽穴,他閉上眼睛,像是休息,又像是在思考。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來。
不用看他就知道是誰。
工作上的電話,大部分都交給了助理打理,知道這個私人號碼的寥寥無幾。
“喂?”
展績勳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炸:“你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還得給你結點費用?”秦賜有些不耐煩。
“我費時費力,犧牲和女朋友約會的時間幹老本行,一句感謝都撈不著,你好歹尊重一下我的勞動吧?”
秦賜說:“你要我怎麼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