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日子以來她似是而非的態度,又很不是滋味,最後終於忍無可忍地扭頭避開她的魔爪,悶聲冷哼道:“殿下請自重!”
安平一怔,見到他閃爍的眼神和紅透了的臉,像是明白了些什麼,眼光一閃,勾著唇收回了手。
“咳咳……”殿門處忽然傳來幾聲低咳,安平抬眼看去,齊遜之坐在輪椅上隔著門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和劉緒。
“參見殿下。”
“哦,子都來了啊。”安平的態度不冷不熱,對他撞見剛才那幕絲毫不覺尷尬,一邊的劉緒卻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齊遜之微微一笑:“就知道慶之忍耐不住,果然啊……不過適才聽聞殿下並不打算抵抗,所以你還是好好留在京城陪伴殿下吧,免得殿下擔心嘛。”說到這裏,他又露出了先前似笑非笑的神情,滿含揶揄。
劉緒皺眉,剛才在來的路上他已見到了諸位大人們憤懣的臉色,原來她竟不打算抵抗?
“殿下……”
“行了,”安平瞪了一眼齊遜之,抬手製止了劉緒的話:“慶之為國之心可嘉,但來日方長,此事還是以後再議吧。再說了,一年一度的詩會就要到了,這詩會既是由你父親劉太傅一手設立的,不如今年就由你來主持吧。”話說到這裏,已經委婉地將他的希望掐滅。
劉緒心中不滿,想來畢竟是女子,遇上一點戰事就嚇得不敢抵抗了,這個時候竟還想著吟詩作對!
他還想再做分辯,卻被齊遜之一聲低咳製止:“慶之,殿下想必有了計較,你還是先回去吧。”
劉緒強忍著心中不快,起身就走,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恭敬。
安平注視著他的背影離去,走回桌邊坐下,掃了一眼齊遜之:“有事?”
“沒事,”齊遜之照舊停在門邊,並沒有進門的打算,一手輕點著輪椅扶手,笑得很欠抽:“隻是忽然聽聞殿下遇上了煩心事,心情大好,便想來您這兒轉轉罷了。”
安平深邃的眸子眯起:“本宮突然很想把疾風牽來再踹你幾腳!”
齊遜之誠懇地點頭:“微臣完全相信殿下會那麼做,所以微臣就要告辭了。”
“等等!”安平冷哼一聲:“本宮覺得慶之一人籌備詩會太過操勞,你也去幫他吧。”
齊遜之撫額,就知道她不會讓自己好過。他搖頭欲走,忽又停下,故意揚高聲音道:“微臣明白殿下的用意,聽聞蜀王世子幼年時曾在攝政王府養了六七年,攝政王對其視如己出,如此一來,若是他真的一戰成名,豈不是對殿下很有威脅?”
安平聞言隻是眼神微微閃了一下,表情卻不見波瀾:“說完了就快走,別在這兒礙本宮的眼。”
齊遜之摸摸鼻子,招手示意隨從推自己離開。
殿中恢複安靜,片刻之後,安平霍然起身,取出梁國地圖,於桌麵緩緩展開。
在外遊學的那兩年,她曾打算去一趟西域,然而卻在經過西戎時,被阻攔了下來。
當時與她一起被扣押的還有許多大梁民眾,許多是往來西域各地的商旅。當中原腹地的百姓盛讚崇德盛世之時,邊疆的旅人卻在怨怪朝廷沒有給他們一個安全的往來通道。
她的手指沿著邊界的黑線緩緩移動,一直到祁連山處停住,而後慢慢包容起來,連同梁國現有的版圖,連成另一個更為廣闊的疆域。
雖然西戎此次進犯得突然,但也許也是個好機會。
蕭靖的確有攝政王的背景作支撐,但是她並非因此害怕才不讓他上陣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