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轉頭看他,眼神有些意味深長:“你忘了齊大公子最擅長的是什麼了麼?”

“呃……”秦樽皺著眉思索:“耍陰險?”

“不,是隱藏。”林逸頓了頓,若有所思道:“在下猜想,陛下一定也知道這點……”

以她的心智定力,就算拿這場婚事豪賭一場也不無可能。隻要齊遜之還有一口氣在,聽到消息都會拚盡全力地趕來吧……

剛剛才過午時,城中還十分熱鬧,街邊門市大開,攤販吆喝不斷。邊疆安定,商業便也繁榮起來,梁國百姓如今真的是安居樂業了。然而跨在馬上的焦清奕臉色卻又回歸了悵然。

無論在前一刻的相聚中多麼高興,也不過隻是一刻的事,一旦過去,就想起還有一個人消失了,也許永遠也找不到了,心情便再也好不起來。好不容易盼來這太平盛世,卻少了人分享,心情自然沉重。

明日便是初六了,齊遜之仍然沒有消息,看來是無法在大婚之前找到他了。

越想越沮喪,正心不在焉地朝前走著,忽有一隊士兵快步走了過來,還押著一個人。引來不少百姓指指點點。經過焦清奕身邊時,領頭的認出了他,連忙列隊向他行禮:“見過焦將軍。”

焦清奕點了一下頭,眼神掃過他們抓的人,見隻是個小二裝束的普通男子,不禁有些奇怪。對方更是一接觸到他的眼神便開始大聲疾呼:“冤枉啊大人,冤枉啊……”

他皺了皺眉,問領頭的士兵:“怎麼回事?”

“回稟將軍,這小二剛剛拿著一塊令牌去當鋪典當,老板看出來曆不凡,報了官,屬下正要帶他去衙門問話。”

“哦?竟有此事?”焦清奕皺了皺眉,奇怪一個小二怎會有令牌這樣的物事,便又問道:“那令牌什麼樣子,拿與本將軍瞧瞧。”

領頭的士兵謹慎地從袖中取出一塊綢布,展開後,將一塊金燦燦的令牌雙手呈上。

焦清奕接了過來,剛拿到眼前便驀然瞪大了雙眼,手都抖了起來,從馬上一躍而下,幾步衝到被押解的小二跟前,有些結巴地問道:“你……你從何處得來的這令牌?”

小二早嚇破膽了,忙不迭地回道:“大人明察,小人真不知這是什麼令牌,這是別人給小人的,不關小人的事,不關小人的事啊……”

“帶我去見給你令牌的人!”焦清奕不耐地打斷他的話,狠狠地吼了一聲,把在場的士兵和圍觀的百姓都嚇了一跳。

小二戰戰兢兢地應下,忙不迭地往前引路……

客棧內,一身水青衣裳的少年咬著唇又委屈又氣憤地看著麵前的男子。對方卻仍舊隻是好端端地坐在窗邊,寬大的白袍鬆鬆的罩在身上,像是旅居深山的仙人。

“大哥,你答應過要幫我登上王位的!如今卻打算背著我偷偷離開?!”

“老實說,我對西戎的王室爭鬥沒什麼興趣,雙九那種忍辱負重的人物,以你的心智也鬥不過他。”大約是嫌窗邊風大,男子捂了捂衣領,繼續道:“我叫你與我一起回梁都,其實是為你著想,你自己該清楚,金玨曾經能把你往梁都送,以後為了利益,雙九也很有可能會這麼做。”

少年張了張嘴,默然不語。

他的容貌是場災難,他當然明白。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加想要得到權勢。本以為遇上他這樣智謀深沉的男子能幫到自己,不想結果是自己反被算計了。想到自己為了幫他而裝扮成下等的商人,離鄉背井,甚至還落得逃亡的下場,少年的臉上一陣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