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說道,我隻是默默地瞪著對方。就是這個男人讓她受了重傷。我告訴自己,他是一個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的男人。當我全神貫注地擺出陣勢以便隨時都能製住他時……
「沒辦法了!」
大庭低語一聲就衝了出去。騎上停在店旁的腳踏車後,他立刻以飛快的速度逃逸。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那巨大的背影消逝在傍晚的暮色中。雖然那迅雷不及掩耳的逃脫速度令我一瞬間茫然失措,但全身的汗毛也隨即直豎了起來。
「拜托幫我看一下店!」
我對著瞪大雙眼的誌田大叫一聲,帶著手機騎上停在店門口的速克達追了上去。既然真麵目被識破,那麼不用說也知道接下來他會做什麼。就是不擇手段地把《晚年》搶到手。
剛才他詢問時,我沒有留意就隨口回答了。
真的初版《晚年》由住院的篠川小姐保管著。
大庭前往的方向是醫院。刻不容緩,必須盡早告訴篠川小姐危險已迫在眉睫才行。我按著手機按鍵的手指微微顫唞著,簡訊寄出後立刻便前往醫院。
在騎著速克達前往醫院的途中,口袋裏的手機傳來一陣陣震動。我盡可能在不減速的情況下拿出手機,低頭瞄了一眼手機畫麵,是篠川小姐回覆的簡訊。簡訊上寫著極短的內容:
【往屋頂逃。製造破綻。麻煩了!】
闔起手機後,我開始▃
就在此時,一直保持沉默的篠川小姐突然慢慢開口說道。我不由得停下動作。她以蘊含強烈意誌的眼神看向大庭,似乎完全無視剪刀的尖端一樣。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大庭也為之一愣。
「我一直在想……比起舊書,我還有更重要的事物。所以應該讓一切都劃下句點吧。」
她利用還能行動的左腳踢了一下地麵。輪椅迅速地往後退去,在撞到距離一公尺左右的護欄後停了下來。大庭與她的距離片刻間稍微拉遠,正當大庭想要再度拉近距離時……
「不要過來!」
篠川小姐像盾牌一樣舉起《晚年》。紙的質感與放在店裏的複刻版不同,這一本看起來比較老舊。在逐漸被黑夜籠罩的屋頂上,篠川小姐翻開了封麵的襯頁,以空洞的眼神望著太宰的親筆文——「秉持自信而活吧 生命萬物 無一不是戴罪之子」。
「太宰大概是想要鼓勵某人才贈送了這本書。在祖父獲得之前,這本書到底有怎樣的經曆我並不清楚。但是,我卻因這本書而受了重傷。你大概也會被警察逮捕吧……經過七十年的光陰,這本書已經和太宰活著的時候不同,變成一本無法讓任何人獲得幸福的書。」
她把手伸進睡衣的胸`前口袋裏,拿出一樣東西。
「這本書是一切的罪魁禍首,所以……」
黑暗中響起的凜然聲音,稍微有點顫唞。從指縫中看見她拿出來的東西,讓我不由驚叫出聲。那是可拋式的打火機。
「就讓一切全部結束吧!」
「住……住手!」
就在大庭吶喊阻止時,打火機也同時點燃。火勢轉瞬間從包覆著封麵的防潮紙蔓延開來,她毫不猶豫地將《晚年》往護欄外丟去。
宛如自己遭火紋身一樣,大庭發出尖銳的哀號,企圖越過護欄,追上以拋物線被拋出的《晚年》。我急忙也追了上去,在千鈞一發之際,抓住了正朝空撲去的大庭腰帶。
「笨蛋!你在幹什麼!」
這家醫院有六層樓高,跳下去可是會沒命的。就算如此,大庭依然大吼大叫地拚命掙紮。《晚年》掉到了門口上方突出的混凝土屋簷上,持續燃燒著,已經不複書的原狀。
趁著大庭的力道稍有鬆懈之際,我以裏投(注2)的技巧將對方摔到水泥地上,接著扣住他的關節,並將身體壓了上去。雖然他的體格和我差不多,不過我還是順利壓製住他。大庭似乎沒有學過武術。
樓梯傳來一陣喧嚷與腳步聲,一定是發現到這裏的吵鬧吧!應該馬上就會有人過來。大庭在我的壓製下還企圖掙紮,悶悶的呻[yín]聲聽起來像在哭泣一般。
我呼了一口氣回頭看向篠川小姐。她渾身乏力般地癱坐在輪椅上——這時我忽然想起了她寄來的簡訊內容。「製造破綻」這句話,一定就是指剛才的事吧!打從知道大庭要來醫院時,她就打算要把《晚年》燒毀吧!
「……真的沒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