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安,我不希望你招惹顏子真。”鄧躍沒有開燈,外麵月光挺好,鄧安進來卻是逆著光的,他沒有看到鄧安的臉色,等了許久,實在忍不住,第一句就挑明了直說。
鄧安站住腳,揚了揚眉,不語。
鄧躍也站起來說:“我看到你和顏子真在那邊說話,也聽到你們說的話了。鄧安,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招惹顏子真。你知道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鄧躍說:“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鄧安忽然笑了:“不,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語氣諷刺之極。
鄧躍自然聽出來,他揚起頭:“我至少敢作敢當!我對不起顏子真,可是那個對得起她的人也不會是你。”
鄧安看著鄧躍,已經是第二個人對他表示“你別招惹顏子真”了,第一個是莫琮,隻是暗示;這一個還是明著說出來的。他可真沒想到顏子真的人緣這麼好,好到她前男友都跑出來當警察當守護天使。
鄧安慢慢地說:“你想太多了。”
那一片海,冰冷的海水,又慢慢地泱上來,沒過小腿、沒過膝蓋、沒過腰,他想走開,轉身走到不遠處的高處,可是腳底有水流,巨大而暗蘊強力,堅定地阻住他的腿腳,不許他離去。他隻有站在那裏,無力地看著它一波一波地漫上來,冰冷地、窒息地。
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他雖然知道它從未離去,在暗裏一直窺視,可是他以為他已經能讓它一直龜縮在一角了。
顏子真。
小平屋裏一直沒有開燈,月光便顯得越來越亮,兩人都站著。
鄧躍忽然後悔了,他看到鄧安臉上的神情,很多年沒有再出現的神情。他為什麼避到這裏來,別人不清楚,他還不清楚嗎?
他不是在意別人的議論,他隻是不想一遍一遍地聽著那些議論而讓往事一次一次地在記憶裏重演。所以他隻是想要避一避。他也隻是來看一看他怎麼樣了,可是為什麼這麼沉不住氣,那簡直等於*裸地指責他:你別忘了你當年做的事情,那才是真實的你,你怎麼能夠再招惹顏子真招惹別人?是想再害人嗎?
那是他的哥哥!從小照顧他維護他長大後一起打球一起玩耍的哥哥!就算他做錯再多的事,他都應該維護他幫助他的啊。
鄧躍馬上說:“對不起,鄧安。”
鄧安緊繃的臉沒有放鬆,他冷淡地說:“天還沒有很晚,你回去吧,我沒事。”
鄧躍後退一步:“我可以在這裏住一宿。另外租一間。”
鄧安有點不耐煩,但又忍住:“隨你。”
鄧躍默默地走出門,去山莊進口處訂房子。
小平屋外麵釘著半圓木頭,也並非木頭,隻是弄成那個樣子,裏麵是舒適的現代裝飾,山裏的月光完全沒有雜質,真正如水般鋪瀉、流淌了滿屋,山風輕輕的拂動窗前屋旁的樹葉花草,搖曳生姿。遠處有隱隱的笑鬧聲,越發襯得這邊幽靜無比。
鄧安從屋子裏看著鄧躍走遠,慢慢坐下來。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顏子真?”他忽然看向窗外,笑了笑。
顏子真沒說話,她從樹影下走出來,站在窗台外仰頭看著他,然後她清晰地說:“每個人都有可笑的時候。”
他嘲弄:“不覺得我矯情?”
顏子真說:“是人就會矯情,也沒什麼了不起。”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