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還有她的溫度,四周還縈繞著她的暖香,項恒憤怒的抬頭,看著她狼狽委屈的模樣,發出的聲音卻出乎意料的輕:“隻有這樣,你才會求本王,是不是?”
洛悠然呼吸一滯,眉眼裏是項恒模糊不清的臉,她看不仔細他的俊顏,她隻聽得這一句似是自言自語。至始至終,她都沒回答,隻是看著項恒,胸腔劇烈的起伏:一上……一下……
漫長的對視裏,唯有彼此相隔甚遠的心在跳動。
夜更深,風更涼,放在一旁的燈籠燃久了,經風一吹,搖搖晃晃,屋子裏昏黃的光芒也一閃一閃,終於,四周一片墨色。
項恒等得太久,久到他以為洛悠然不會回答,誰知暗夜中響起她空靈的聲音:“我求你,有用嗎?”
身形猛地一震,項恒借由素色月光望著洛悠然,眸中的冷光如蟄伏在夜裏的猛獸,他唇角勾起一絲無情的冷笑:“確實,沒用。”
清風托起月牙白的衣擺,飄揚起舞宛若鬼魅。他伸出修長的大手,指節分明的手指落在捆綁洛悠然的繩索上,在她詫異的目光下俯視她,有條不紊的解開她手上的繩子,腳上的繩子。
洛悠然不由震驚,愣愣的看著項恒似精心雕刻的側臉,一時間竟嗓子發啞。
難道,他真的會放我走?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湧上心頭,洛悠然扯出一抹淺笑,眸中的淚水已經風幹,唯有眼睛還有些紅腫。
待她正欲起身之時,項恒忽然站起來,一把扯過她的衣衫,她重重的撞進他強壯的懷抱中,還未來得及明白發生了什麼,又是一陣天旋地轉,項恒已是將她拉回枯草上。
洛悠然跌落在地,還來不及痛呼,濃烈的酒氣與落花相容的味道纏繞而來,一雙柔軟的唇抵著她的。在如此霸道的吻下,她連喘氣都顯得吃力。
不等洛悠然做出反應,項恒已然一手梏住她的纖腰。
洛悠然終是明白,她想要逃,不過是做夢,項恒給她一個春秋曼妙的美夢放了她,又將她無情的拖入深淵之中,讓她無法動彈的承他身下,就是要告訴她,她有多弱小,多卑微,隻要是他要的,她絕對拒絕不了。
說不盡的淒楚席卷而來,如一層層蠶繭死死的裹住洛悠然,任她如何努力都不可能破繭成蝶,最終隻能化為空氣中細小的塵埃。
她沒有再掙紮,隻是靜靜的躺著,承受他的怒火,但身體比任何時候都抖得厲害,也燙得厲害,不知是因為項恒的侵略,還是因為她自己的病痛。
衣衫不知何時已褪盡,洛悠然空洞的眼眸的凝望著木屋的房梁,寒冷的氣息與來自於項恒的熾熱折磨著她,她亦沒有再出聲。默默的盯著黑暗中的某一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就那樣看著……
繁星稀疏,長夜漫漫,再過潔白的薄光也救贖不了浸沒在泥土中的落花,那白茫茫的素紗也隻是輕柔的飄拂著,卻徒添幾分淒涼。
項恒擁著洛悠然在她的耳畔輕聲呢喃,他在平複自己的呼吸,但眸中的晶亮還未消散。
如此緊密的貼在一起,他們誰也未說話,唯有聽著彼此的呼吸,才能靜下來,細細感受來自於對方的心跳,好似每跳一下就會撞在一起,但這是永遠不可能的謬談。
洛悠然呆呆的靠在項恒的肩頭,二人麵對麵的相擁,她卻絲毫感覺不到溫暖,無神的眸看著地麵,喑啞的道:“我死的那天,請來看我。”
項恒聞言僵住,微抬的肩頭撞到洛悠然的下巴,然後鬆懈下去,沒有說話,慢慢的推開她,起身穿衣。
“你會來吧?”洛悠然氣若遊絲,失去支撐,她隻能勉強抬頭,想要看清項恒的表情,但是一切都太模糊,她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