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初翠紅說到了她出府的日子,是出府見付雲星嗎?她對上付雲星的眸,露出一抹無奈的笑。

“看來你真忘了我。”付雲星閃亮的眸暗了,旋即笑得儒雅,道:“能見你便說明我們緣分未盡,哪怕你不認得我,我也滿足了。”

他找了她太久,也在夜裏思念了太久。曾聽大戶人家的丫環不好做,若是遇見好主子還好,若遇見刁鑽的主子,則是有的死,有的傷。他曾以為她已在他不知曉時離去,為此痛苦不能自已,原來是不記得他了,他已夠幸運了,至少一切還能重來過。

“你莫要如此說,我畢竟不記得你了,聽了反而為難。”洛悠然躲避付雲星的眼神,她不是離殤,不能替她受付雲星的一片癡心。

要說她自私不敢說出事實也好,說她殘忍也罷,她在這個世界學會的就是這些,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不斷假作離殤失憶,拒絕付雲星,最好自此不再與他有所往來,他也能少受些傷。

“也是,我這麼做唐突了些。”付雲星笑容有一瞬的僵硬,掩住上湧的失落,起身告別,“你身子不舒服,早些休息,記得多喝熱水,我便先走了。”

洛悠然輕輕點頭,見付雲星起身步至門前又轉身,他英眉微蹙,欲言又止,最終仍是未言語,開門出了房。

勞累了一日,遭遇馬賊搶劫,又遇付雲星和項恒,洛悠然早疲乏不堪,懶得吃飯洗漱便躺在床上睡了。

小聰明進了房一直蹲在房梁上,見洛悠然睡了,乖乖的竄到她枕邊,同她入眠。

黑暗之中,洛悠然看不到一絲光明。她駭然,四處找尋希望,卻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這黑,她恐懼的呐喊,嗓子裏像是被什麼堵住,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她光著腳在平滑的黑上奔跑,不停的奔跑,累得喘不過氣,最終隻能絕望的躺在黑暗裏,等待被吞噬。

忽然,一雙手從身後抱住了她,那樣的熱度伴隨了山澗流花的香,熟悉而讓人止不住的顫唞。是他嗎?是他在給她溫暖?

洛悠然回頭想看清那人,卻怎麼也看不清,仿佛空蕩的黑暗中就連他也是想象而出。

猛地一陣喘不過氣,洛悠然夜半驚醒,睜眼一看,小家夥一腳堵在她的鼻尖,整個身子倒翻在她的身上,氣得她將小家夥一推,翻轉身,卻是再也睡不著,腦海裏不斷出現項恒似有金蝶撲扇的眸。

第二日,洛悠然成功的頂著眼下一圈陰翳,去林家的米鋪。

米鋪的老板聽說早前林少爺派來的人就出發了,他足足等了快半月也不見人,卻是不敢怠慢,仍個一兩個時辰便到門口瞧瞧。

車夫趕馬走了幾條街,在米鋪前勒馬,馬蹄在地上砸了幾下才停穩,洛悠然方一下車,米鋪老板錢牛汲汲上前相迎道:“請問是洛姑娘嗎?”

他上下打量洛悠然一番,不過是個清麗的小女子,身邊還帶著個穿衣服的猴兒,一時不太相信她能把米鋪做火了。

“是。”洛悠然點頭。

“快請進,我已等候多時,請林姑娘看看,我這米鋪到底哪裏不如意?生意竟是慘淡幾近無人。”錢牛不太相信洛悠然,但她終究是林少爺親自派來的人,也不敢怠慢。

☆、第七十一章 伊人入甕君自來

洛悠然在米鋪中觀察了一陣,發現米鋪與其它米鋪並無多大差別,唯一不同的便是店裏的夥計,拿著抹布一遍又一遍的擦東西,木具蹭亮,可見平日裏也沒少如此。但他麵色陰沉,用現代的話來說,好像別人欠了他幾百萬似的,讓人看了怪不舒服。

米鋪若要整改,就該從這夥計先下手。再者是從服務上,否則千篇一律的賣法隻會讓顧客認為在哪一家買都一樣。